于是,五格牵了牵唇,默契地道:“早在年羹尧上次平定罗卜藏丹津后,就擅作威福,自恃功高,骄横跋扈之风日甚一日。在朝廷当中素来趾高气扬、盛气凌人。身为朝廷命官,他居然赏赐下属物件,还命人北向叩头谢恩。”
四爷:“......”
“发给总督、将军的文书,本属平行公文,他却擅称为“令谕”。把同行官僚视为下属。甚至,在西北的时候,一些蒙古郡王额驸见他,也要行跪拜礼。朝廷派给他的御前侍卫,他不优待就算了,还当做奴仆使用。“
说起这些,五格就想起年羹尧与他抬杠时的种种行为。
要说年羹尧在他面前嚣张也就罢了。
可年羹尧这些行为,无疑是把自个当成了西北的土皇帝!
言行举止都是一副君王做派,哪里还有为人臣子的模样。
当时他就说了,年羹尧迟早有一天会忘乎所以,走向自我灭亡。
想到这,五格牵了牵唇,继续道:“按照大清的制度,凡是皇上谕旨到达的地方,见谕旨如见皇上,地方官员必须迎诏,行三跪九叩大礼,跪请圣安。可是据奴才所知,皇上的谕旨两次到西北时,年羹尧不迎诏就罢了,居然还不宣读晓谕。”
“而且,听闻他在西北各处贪赃受贿、侵蚀钱粮,涉及的金额达到数百万两之多。”
四爷一直面色无常,可当他听到年羹尧贪腐的数量这么多时,阴冷的眸子骤然一紧。
因为自他登基后,他最厌恶和痛恨的,便是官员们贪赃枉法。
或者说,打从他还是阿哥时,就最痛恨这一点。
所以他一登基后,就整顿吏治、惩治贪赃枉法这一项重要改革措施。
而这年羹尧,不说别的,光是此举,便是让他非常厌恶。
他不再沉默,而是狠狠地咬了咬后牙槽,沉声道:“这个年羹尧,简直是朽木不可雕也。”
早几年前,他虽看中年羹尧,但也瞧出对方性格有缺陷。
可他也是个惜才的,所以故意将其安排到扬州基层磨练五年。
后来发现他有所改变后,这才重用。
谁知道这才几年光景,就又回到了从前,满身无知和野蛮骄横。
十三爷见四爷开口说话,忍不住插嘴道:“皇上,您是不知道,年羹尧曾多次无礼与朝廷命官,先是嘲笑五格,瞧不起臣弟,后又和八哥九哥在太和殿外打架。”
要说年羹尧之前看不起他,他一直没有放在心上。
想着年羹尧对大清有功,他忍一忍就罢了。
不能因为他一个人,让皇兄和年羹尧之间君臣失和。
况且,身为爷们,有事说事,不可能与人起了冲突和争执,跑到皇兄跟前告状,让其撑腰,这不是爷们的作态。
可是当他知道年羹尧如此放肆后,他自然有事说事,不再有任何隐瞒。
而且事情发生到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
“你们与他都是朝廷重臣,他有什么可瞧不起你们的。”四爷道。
“且不说这些,此次去西北,据臣弟所知,年羹尧一方面拿着朝廷的军饷,另一方面还经营点儿小买卖,他拿咱们大清制作的兵器,和蒙古做交易,赚的钱全部到他年羹尧口袋里,一分都没上交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