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又走到小桌几旁，在左边的圈椅入座。

以前，他就是这么坐在左边，皇后坐在右边。

他们之间，就隔着一张小桌几、喝茶、说话，有时候，说得她不高兴了，她还会转过脸，娇嗔地瞪着他。

想到这，四爷转头，看向右边。

突然间，一张倩影就浮现在他脑海里。

似乎，那个倩影还在冲他回眸一笑。

于是，他的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这一幕，可是把苏培盛吓得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谁能告诉他，皇上为什么对着空气在这牵起一抹痴-汉的笑。

难道这房间，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是皇上看得见，而他却看不见的？

苏培盛恐惧地扫了眼周围，害怕地咽了咽口水。

好在四爷只笑了三秒后，就恢复了正色。

四爷眸光微微转了转，思绪却渐远。

每年的春节，皇后几乎都是在堂间的八仙桌上，和他一起吃饺子。

再和三个阿哥一起守岁。

到了凌晨，一家人站在永寿宫外看烟花。

再一起歇息，她躺在他的怀里撒娇。

独独今年，他的枕边没有她。

距离地震那天，她已经离开两百零九天了......

想着想着，他捻动佛珠的手指微微一顿。

因为太过用力，指关节微微泛白。

四爷在这坐了大约一炷香后，就抬脚出了堂间。

来的时候，他是下朝后走过来的。

出了永寿宫，奴才们已经把龙辇停在了永寿宫门外。

四爷上了龙辇，背往龙辇上一靠，“去咸福宫。”

“嗻。”苏培盛尖声道：“摆驾咸福宫。”

咸福宫是馨妃的寝宫。

这一年来，由于皇后娘娘没了，后宫一开始没人管。

国不能一日无君，后宫也不能一日没人打理。

谢嬷嬷身为奶嬷嬷，可以暂时帮忙打理，但不能将后宫一辈子就这么交给一个老嬷子打理。

按理说，那时就齐妃位份最高，膝下还有大格格和四阿哥。

且她是从潜邸开始，就跟了皇上的旧人了。

不过，大概是因为她为人太过嚣张跋扈，皇上也早就因为她的性子厌了她，便没有将后宫管理权交给她。

位份在她之下的，是懋嫔、颖嫔、馨嫔。

懋嫔性子太软，要是由她管理后宫，够呛。

至于颖嫔，估计是皇上顾忌钮钴禄氏家族。

于是，这管理后宫的重任，就落到了低调本分，整日沉迷于茶艺的馨嫔身上。

但要是让一个嫔位管理众人，大家肯定多有不服，皇上便将馨嫔提为了馨妃。

馨妃管理后宫这么久以来，后宫都很太平，没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自皇后没了后，这么久过去，皇上没翻过任何一个妃嫔牌子。

就算是偶尔驻足后宫，也多是去永寿宫看看情况。

还有少数几次，是去看后宫的皇嗣们。

馨妃因为管理后宫，膝下又抚养了二格格，皇上去咸福宫的次数稍多一些。

但也多不到哪里去，这都将近一年过去了，统共也就去过几回。

每回皇上也就是说说正事，坐一会，就离开了。

在他看来，馨妃，顶多是皇上在这深宫里的红颜知己，性子温和，比较聊得来，不惹人厌罢了。

如此一来，大家都不得宠，也就不会因为妒恨掐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