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听了自是喜不自胜,姜晚琇笑过之后,便拧起眉头来,问道:“祖母刚刚这是和谁生气啊?”
老夫人见她问起,又板起脸来,气闷地道:
“还不是二房的,仗着怀有身孕,几日都不来向我请安,我不过罚她跪了一夜祠堂,还没到天亮就晕了过去,事后竟然就一病不起了,闹得你父亲竟然也不知轻重起来,跑到我这里硬是要我免了她抄女戒,这不是故意给我难堪,要挑拨我和你父亲的关系吗?”
老夫人越说越气,脸都涨红了,姜晚琇赶忙给她倒了一杯茶,轻抚着她的背,安慰道:
“祖母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怎好?若是因为父亲的缘故,气得祖母也跟着生病了,那不是要父亲背上不孝的罪名吗?哎……想来二姨娘从未受过委屈,一时想不开也是有的,等她想通了,理解了祖母的一片苦心,就好了!”
老夫人喝了一口水,火气刚刚平息下去,被姜晚琇这一劝,又怒了,一把砸掉了茶杯,愤愤道:“连你都明白的道理,你父亲竟然不明白,被那狐媚子一撺掇,竟要跟我闹!也不知那女人存了什么心思,不知好歹,青楼出来的就是如此,永远也上不得台面!”
“哎哟,老夫人,您可歇歇火,公爷一时糊涂,您可别跟着当了真!”
李嬷嬷听了老夫人竟然将一些不能说的也说了出来,急得直跟她挤眼睛。
老夫人这才醒悟过来,自己一时冲动,竟然将那些不堪的话说了出来,顿时有些尴尬,沉默着不说话了。
姜晚琇却装作什么也没听懂的样子,道:“李嬷嬷说的对,父亲一向是孝顺的,定然不会和祖母因这点儿事儿就产生龃龉,想来父亲也是爱妻心切,事后想明白了,估计自己就会来和祖母请罪了,毕竟祖母一心都为了父亲好!”
“哎……还是晚琇明白事理,又真心孝顺父亲和祖母,不像那二丫头,心思狠毒,定是她挑唆那女人,跟我作对的!”
老夫人语重心长地道,似乎真有些心灰意冷之感。
姜晚琇心下略有些冷意,却依旧挂着乖巧懂事的笑容,谦虚道:“全是祖母教导有方,往后祖母多提点着一些母亲,想来会好的!”
“你父亲原先也是个好的,又孝顺又懂事,当年和你娘在一起的时候,被你娘教导的也是一心向善的,可这些年,被那素兰撺掇的越发糊涂了!”
老夫人此次真是被姜晁伤了心,说话间都带着浓浓的伤感。
姜晚琇暗自嘲笑,我母亲纵然百般好,你却并不喜欢她啊,就因为她家世败落,便处处看尽了你的脸色,若非素兰进了府,你怎会知道我母亲的好。
尽管内心如此悲凉,姜晚琇依旧面不改色地伏在老夫人的膝上,乖巧温顺的如一只小猫,声音软软地道:“祖母不必忧心,总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随即,姜晚琇巧笑倩兮地道:“祖母,二姨娘病了,我也该去看望她一下,可不能让人说我不孝!”
老夫人虽然不高兴,但也不好多说什么,便道:“你去看看也好,看她这病究竟几时能好,顺便给我带个话儿,女戒等她病愈之后再抄,若是她身体一直不好,便搬出别院去养胎吧,免得在我跟前惹我生气。”
姜晚琇暗笑,老夫人果然是个老人精,懂得打蛇打七寸的道理,她乖巧地应了,又带着惜灵和夏竹离去,朝着晚照阁而去。
估计待会儿二房的人听了她捎来的话,会气得吐血吧?
装病博取姜晁的同情,一来是想要偷懒,二来是仗着有孕的肚子为了向老太太示威,可是如今老太太却一直想着赶她出府,完全不在乎她的肚子,她可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