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琇只觉得他话中有话,可是一时又想不出到底是什么。
宋沅奚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顺势取下了她头上的发钗,眉眼温柔,嘴角含笑。
姜晚琇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香囊,红着脸递给他。
“这个,是我连夜绣的香囊,里面装了一些药粉,我听说北境那边多蛇虫鼠蚁,你带在身上,有备无患。”
宋沅奚低低一笑,心里越发不舍。
“走了。”
他深深地看了姜晚琇一眼,转身走了两步却又停住。
忽然转身,宋沅奚按住姜晚琇的后脑勺,温凉的唇狠狠地吻住她的唇,全然不顾旁边还有人在场,肆意掠夺她的气息。
直到两人呼吸微喘,知道两人薄唇微红,双眸交汇,尽是难言的不舍。
再无留恋,他翻身上马,手里捏着她送的香囊,踏上了这条不知归途的路。
姜晚琇仍然站在原地,微风吹过墨发,那绝艳的眉眼,带着几分空寂与寥落。
“宋沅奚……”
她呢喃这这个名字,盯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仿佛空了一块。
或许是出了荆州的事,这一次的分开,让姜晚琇的心里十分不安。
夏竹劝慰道:“小姐,放心吧,世子爷不会出事的,还有林泽呢。”
姜晚琇长长叹了口气,“不知为何,我心里总是不太安稳。”
“小姐就是思虑太多了。”
“但愿如此吧。”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姜晚琇也收到了宋沅奚的信,他已经抵达北境,北境王派程逸轩前来协助他,信中只提到了这些,并未提及那伙劫匪的情况,也并未提起自己的归期。
姜晚琇心里担忧,奈何云萧阁一直被人盯着,只怕她都无法离开京都半步。
皇宫里突然传出老皇帝病重的消息,这次来势凶猛,惊动了整个太医院,就连南容然跟南离夜都在半夜匆匆进宫。
山雨欲来的低气压,笼罩在每个人心中。
谁都猜测老皇帝这次估计是挺不过去了,关于那悬空的储君之位,却是在南容然跟南离夜之间摇摆不定。
更有人透露,老皇帝其实更属意笙嫔腹中的孩子,只是那孩子是男是女尚不可知,也不好下定论。
然而虽然老皇帝没有临朝,却也没有咽气,只是南容然跟南离夜之间,更多了几分针锋相对。
又是半个月过去,八月十五至,皇宫大摆宴席,姜晚琇如今虽然已经不是世子妃,但是请帖还是送到了云萧阁。
人来人往,这京城的贵人们,依旧谈笑风生,并未预感到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姜晚琇穿过长廊,淡绿色的罗裙微微被风吹起,与绿树交相辉映,那惊鸿一瞥,又不知醉了多少人的心田。
南容然站在亭前,遥望着那一抹身影,明明在这姹紫千红之中,她该是不起眼的,可是偏偏总能抓住他的目光。
那一夜仓促的接触,始终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那张空灵绝色的脸,那白皙莹润的肌肤,还有细软盈盈的腰肢,只是想想,便让南容然的呼吸都不由得乱了几分。
瑾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眸光微微一闪。
“三皇子,在看什么呢?”
南容然抿了口酒,薄唇轻抿,缓缓吐出两个字,“美人。”
“哦?是哪个美人,能让三皇子看得如此失神?”
南容然偏头看了他一眼,一语不发离开了。
瑾虚却是兴味一笑,瞥了一眼姜晚琇的身影,眼里闪着幽光。
南容然这是,看上姜晚琇了吗?
满园菊花盛放,宴席上觥筹交错,笑语连连,唯有姜晚琇一处最是安静,她倒也乐得清静,独坐在一旁吃着菊花糕,喝着菊花酒,待瞥到身旁空荡荡的位置时,心里也难免划过一抹失落。
前面走过几道身影,姜晚琇微微抬眸,便看见婉贵妃挽着一名妙龄女子,脸上挂着和善的笑,而那女子也生得十分讨喜,脸颊肉嘟嘟的,一看便十分有福气。
李婷走在婉贵妃的另一侧,哪怕脸上上了妆,也遮盖不住苍白的脸色。
姜晚琇不由得想起那一日李婷与她说的话,眉头微微蹙起。
“离夜……”婉贵妃眼尖地看见了南离夜正在与一名世家公子谈话,冲着他笑着招招手。
“母妃……”
婉贵妃笑意盈盈地向着南离夜介绍,“这位是孙太尉的孙女莲儿,几日前你们还见过的。”
南离夜只是冲着她微微颔首,张莲儿盯着南离夜俊俏的脸,脸上划过一丝羞涩。
南离夜哪里不明白婉贵妃的意思,只是现在,他确实没有心思纳妾,当着张莲儿跟李婷的面,又不好说这话,南离夜只得找个借口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