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成说道:“这里就是我负责的领地——西一里,有的人爱叫我里长,你们随便怎么叫都行,”他指了指几十丈外另一处木屋,“我们旁边是西二里,你们没事不要乱走,得空了我带你们过去认识认识再说。再往东边,是西三里,西四里,西五里,然后是东一至东五里。我们这里就叫十里寨。既然来了,就多住一阵子,外头兵荒马乱的,你们也无处可去。”
“好。谢谢秦大哥了。”
秦大成带二人走到两间空置的木屋前,仔细地教他们如何在里面将门反锁上、炊具如何使用、哪里汲水,俨然一副热心周到的主人模样。
屋子很小,长宽各一丈,一张单人木床靠着左手边摆放,一张小桌,几只小椅,右边角落里有一只半人高的铁皮大桶,上面支一口锅,桶肚子上开了个四方小口,塞进木柴去,就能生火煮饭。桶背面还做了根烟囱,从窗户口下方伸到屋外面。
铁桶旁边放着一只麻袋,粗粗一看,就知道里面装的是粮食。旁边立着一个小台子,上面摆放着调味料,台子边上有两只木桶,一大一小,小的用来盛煮饭的水,以及日常饮用,大的便是洗浴用了。
门后面有一副扁担,上面挂着两只桶。
少歌示意挽月跟着他,挑着那扁担出了门,从附近的水井中取了水,回到屋中烧沸了,装在大木桶中,要帮她洗澡。
“我自己可以的。”她想把他推到外边去。
林少歌一脸严肃:“小二,对方是敌是友,难说得很,眼下你我二人算是身陷敌营之中,我又怎可离你半步?”
“……那你转过去,守着门。”
“嗯。”
半人高的木桶,蒸腾的水汽,对很久很久没有洗澡的女子来说……诱︱惑力是致命的。
她急急关好窗,脱了衣裳就沉到水里。
她还是低估了林少歌脸皮的厚度。其实也是有迹可循,既然他认为身陷敌营,又怎么会烧了水叫她洗澡?!这就是一个正大光明的阳谋。
当她从水里探头出来,抹掉脸上的热水时,他已经将脸和胳膊挂在了木桶边上,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
“你……”挽月瞪圆了眼睛,惊诧得说了句胡话——“要不要下来一起?”
他的脸腾地红了。干咳一声,背过了身去:“得防着偷袭。”
挽月也被自己惊成了大红脸,赶紧再次把整个人沉到了水里边,直到实在憋不住了,才浮出来,慢悠悠开始清洗头发。
她时不时偷偷看他的背影。他显得十分不自在,一会抱起双臂勾下头,一会又将两个手肘靠后搭在木桶边上,一会抱着后脑勺走到门后装模作样地听外面动静。
但她只要稍微弄出一点水声,他的身形定然会轻轻顿一顿。
终于在他快要失控时,她磨磨蹭蹭洗好了,爬出来穿好了衣裳。
“好了?”
“嗯。”
林少歌回身看了看衣裳齐整的她,轻轻点点头。模样有些如释重负,又有一点微不可察的失落。
他拎起大木桶,把水倒到外面,然后回来帮她擦干了头发,坐到铁皮桶旁边生火做饭。
“你不洗吗?”挽月弱弱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