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寨中的人瞠目结舌,看着那一群吊儿郎当的士兵们一路高歌,向着寨子走来。
他们咧嘴大笑着,热情地和木鸡般的十里寨人打招呼,然后越过他们身边,径直去到西三里,把张岳从屋中捉出来,高高抛起——接住——抛起——接住。
那阵喊杀声早已惊动了所有人,此时整个寨子里,家家户户都拉开了门,忐忑地打探外面出了什么事。
除了一处。
那里,林少歌正带着挽月攀过一座又一座高峰,领略那些仿佛不属于人间的仙境盛景。
外头的喧嚣嘈杂、大获全胜的如雷呼声同这里的满室旖~旎俨然是两个世界。他用唇舌将她的娇声软语尽数封锁,半点不让旁人偷听去。
这一次,挽月清清楚楚能感觉到了内息流转。他强而有力的内息涌入她的经脉,将二人完完全全合为一个整体,他带动着她,冲击着她,一点一点打通各条主脉和支脉。
这是彼此间全部身心的交付,最毫无保留的信任。
那片冬田里,许多士兵还在忙碌——忙着毁尸灭迹什么的。
这一夜,许多人没睡得着觉。
次日,张岳收到了昨夜的战报。
“一共二百七十三人,全部被消灭了。有十几个弟兄受了伤——被后头的人踩伤了脚后根,回去以后想想不服气,又去找踩他脚的人打了一架,截止目前伤者一共四十五人,因为有几个找错对象,然后被误伤的又去报复……我已经制止了他们,但不排除他们私下还会继续报复,所以受伤人数可能还会持续上升……”作为第一个前来投靠的兵士,时项俨然已有了小头目的模样。
“停、停!”张岳打断时项,“可是我听秦大成他们说,昨天夜里攻进寨子的至少有上千人,还有,那么大动静,我咋完全不知道呢?”
“嗐!”时项摆了摆手,“那群胆小鬼,都缩在后头,哪里看得真切——旁的不说,真来这么多人,咱们哪里能赢得那么轻巧?”
“这倒也是……”张岳摸了摸后颈,“这里怎么有点痛。”
时项笑道:“岳哥,我觉得我快摸清你的路数了——不爱担那些个虚名,把功劳都让给弟兄们。这不,昨儿岳哥你提点我三日内要留意城门,这便有人来偷袭了,这说明啥,说明岳哥你心中早就有数,却故意让我来领这个大功劳。当真是义薄云天的豪杰啊!”
张岳按捺下眩晕:“那为什么秦大成说你们早就埋伏在田里了?”
时项说:“是这样的,昨天伍小海,就是那个神神叨叨的小神棍,他说夜观天象,昨夜赤星现,要下星雨,我说他纯扯蛋,然后有人开了庄,大伙都下了注,买伍小海一赔二,买我一赔二点五……”
张岳掏了掏开始耳鸣的耳朵。
时项滔滔不绝:“那大伙的老婆本都押在上面,自然是要上心的,不仔细盯着,万一另外一方人输了不认帐,岂不是说不清楚了?那干脆就到外头的空地上,大伙一块盯着,看这星雨究竟是下是不下,这样输了的人也无话可说。谁知道星雨还没来,那群战斗力不到五的渣渣喊打喊杀的冲了进来,明晃晃地抬着火把——这样谁还看得见下没下星雨嘛,大伙心急如焚,冲上去三下五除二,就把一帮龟孙子给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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