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走得极果断。
大不了……大不了多等一夜也就是了,黄泉路上冷,他定会等着自己。
见挽月二话不说就离开,公子荒眼中闪过一丝惊异,笑道:“你的眼光倒是不错。只是眼下这状况,你当真处理得了?我怎么看,这都是一个死局了。”
少歌笑:“还不是拜你所赐。”
公子荒笑眯了眼睛:“我大可抽身而去,放心,绝不会陪你们两个一起死。”
少歌道:“背我回去,路上与你细说。”
公子荒撇着嘴:“又瘦又冰,背你就好似背一捆在山顶上灌了一夜冬日寒风的木柴!完事肩背得痛上好几日……”
他口中絮叨,手上动作却不停,连点几处大穴,激出了全部潜能。
少歌笑而不语。他既用了秘法迫出功力,接下来几日便是一个废人,又如何抽身而去?
……
……
世子睁开双眼时,只觉头痛欲裂。
容儿的纱帐是桔色的,上面用金色丝线绣着梨花。
他眨了眨眼。虽然没有点灯,但他能够夜视,清楚地看到头顶上方并没有什么纱帐和梨花,而是一块简单的素布。
他瞳孔一缩,坐立起来。
“醒啦?”有人点了烛。
世子眯着眼往外一看,见公子荒趴在桌面上,无聊地对着他扬了扬下巴。
一时恍若幻梦。
见到公子荒,他高悬的心稍微放回了喉咙下面。公子荒是前一世就始终伴在他身边的人,倒是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怎么回事?”他扫视一圈,见到身处一间普通的客房,窗户下面的矮榻上还缩着一个人。
公子荒咯咯地笑了。一面笑,一面拍着他自己的腿。
笑了一回,正要开口,忍不住扶了额,又笑了一回。
见他脸色黑成了锅底,公子荒终于勉强收起了笑意:“你都不记得啦?”
他吸了一口气,冷声道:“不记得了。是你把我弄到这个地方?”
公子荒大摇其头:“你自己要来的,可别赖我。你真不记得啦?”
他强压下惊恐的怒火:“不记得了。”
公子荒又笑了。
笑够了,终于开口:“昨夜我见一个白晃晃的人影飞檐走壁,向着小月月的院中去,我便去拦,这一拦,发现是你。”
世子瞳孔一缩,锁死了眉头。
“你那个表情,好生奇怪!”公子荒又笑了一回,“然后我便指了指你身上,你低头一看,羞得要死不活。奇的是,你竟没打算回去穿衣裳,而是揪着我,要我马上带你去找人驱鬼。我当时便知晓你这是梦游之症,眼下看,果然是!”
世子面无表情:“接着说。”
“我看你没什么力气,软软地就要摔屋子下面去,便背了你,谁知你竟突然出手,迫出我全部的功力。我说,你这样就很没意思了,我便是个子小些,也不是背不了你。你却说事态紧急,不能让别人知道,等到明日也不要对你说。”
世子冷声道:“那你如何又告知于我?”
公子荒笑得更欢畅了:“我若是把你梦话当真,那我岂不是个傻子?”
世子点了点头:“你接着说。”
“你一味念叨什么驱鬼,我便想起听谁说起过,外院住了个神棍,于是将你带了过来。谁知你见着他,竟然拍了我一巴掌,说这个人没用,然后……你就和他滚在一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