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心越当真以为跑赢我,是这馒头的功劳。”挽月叼着馒头,含混地大笑。
“小二如今功夫了得。”
“嘁,她做什么都了不起。”公子荒低声呢喃,“从轩辕去邪那里偷东西很容易吗?我以身犯险,是为了谁啊?”
少歌的声音懒洋洋飘出来:“待我和小二安顿下来,公子荒你便回祖地去,将隐门上下带到洛城来。”
“知——道——啦——”不耐烦极了。
少歌有了些内力,再不像从前一样畏寒,只是喘疾伴身多年,一时半会无法痊愈。颠簸一路,到了晚间寻了客栈歇下时,他已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坐在床榻上轻轻地咳,气息时断时续。
挽月心痛地给他把了脉。
“还得调养一些日子。”
她取了温水,让他捧着慢慢地喝,她坐在他身后,替他轻轻按摩肩背。
许久之后,他的呼吸终于平顺了。
“这样的身体,你竟敢一个人从洛城跑到京都!”
“身体倒是争气,没出状况。”
挽月吸了吸鼻子。那一次他忧心她的安危,定是日夜兼程赶到了京都,身体又怎么可能不出状况?强撑着罢了。
幸好都过去了。从今往后,有她在身边好好照顾他。
“少歌,今后有什么打算?是不再理会那些纷争,我们退隐山林?还是想办法积蓄实力,夺回你的一切?”挽月顿了顿,想到他方才交待公子荒的话,心中微惊,“……是要夺回你的一切?!就算恢复了实力,也不可能做得到啊?既然你已决定了日后就用这个身体,又要怎样得到那么多人的认可呢?”
“事在人为。”少歌看了看自己双手,“小二,我记得你曾说过一个指鹿为马的故事。”
挽月纳闷地眨了眨眼:“嗯。然后呢?”
“睡吧。”他眉眼弯弯,“你睡里面还是外面?”
嗯?为什么又是这个问题?
挽月别别扭扭地躺下,突然想起如今他是病人,应当先帮他掖好被子。正要起身时,眼前一暗,就见他整个身体覆了下来。
“练功。”言简意赅。
“呃……”
他的嘴唇依旧冰冰凉凉。
“少歌……”她含糊呢喃,“怎样才能把你捂热啊……”
“专心。”他捧住她的脸。
“哦……”
他从她身上翻下去,侧躺着除去了衣裳。
挽月微微不解,想了一会,想不出个所以然,便学着他的姿势,也侧躺着脱得只着内衫。
烛光下,她原本莹白的身体微微泛着红色,看起来温暖极了。
他忽然退缩了。
他感觉到自己一双手结满了白霜,丝丝冒着寒气。
好像真的不可能捂热。
他悄悄把双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捂了捂,从胸口偷来的一点温度浮于皮肤表面,转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治标不治本。
浑身上下,只有胸腹之间散发着微小的热量。他不忍触碰她。
挽月闭眼等了一会,不见他有动静,奇怪地睁开一条眼缝偷看他,见他正在望着他自己的双手发愣。
“少歌……”她小声唤他,“你在等什么?”
“小二,我原以为过冬之时,我能够给你温暖。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