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跟在她身后,看她细细的双臂毫不费力地举起那只三人合抱的大浴桶,桶中晃荡着七八分满的井水。
当真是长本事了。
如今……自己单薄的羽翼,已经护不住她了。恐怕未来一些时日,自己当真要成为她的“麻烦”。
其实,从一开始,便是自己拖累了她。
这般想着,少歌的脚步变得有些重。
挽月将大浴桶放回原处,转过身,见少歌神情恍惚,似乎满腹都是心事。
她暗暗一叹,大约能知道原因,但此刻脑袋如浆糊一般,那些错综复杂的事情实在是想不分明。
轻轻一咳:“你,你转过身去。我要脱衣裳了。”
他胡乱点点头,阖上门,背对她坐了。
挽月将脱下的衣裳扔到屋角脏衣桶中,吸着气爬到木桶里。有内力护体,入水还是冰得缩了下。
虽然身上不一定沾到了病菌,但小心无大错。
她看了看他的背影。
她还记得,初到十里寨,他借口不放心那些土匪,在她沐浴时赖在屋子里不走。那一次,他的耳朵发红,身体崩得紧紧的,虽然背对着她,却是留神着她发出的任何一点响动。
不像现在。他坐在那里便是坐在那里,当真是像一根枯木一般。
挽月的心隐隐作痛。
“少歌……”
“嗯?”他微微侧了侧头。
“忘带衣裳了。”
“我去拿。”
他站起来出了水房。
挽月心道,他当真是心事重重,要是平时,怎么会忘记替她准备衣裳呢?她从疫病区回来,自然是不能进屋去取物的。
不多时,他抱了一床棉被过来。
“这……”
他笑了笑:“这样不冷。”
挽月红着脸钻到棉被里。他将她团团裹了,打横抱回屋。
正好擦得干干的。
他把湿掉的棉被放在一把椅子上,抬到外头去晒。
“等我给你擦干头发再睡。”
挽月拥着另一床干燥的棉被坐在床头,笑着应了。
她的少歌,还是和从前一样。话不多,很会照顾人。
他很快就拿了一块棉布回来,仔仔细细地帮她绞头发。
他不说话,她也不说。
此刻,二人最大的愿望就是补一补眠。
“好了,睡吧。”
挽月躺下去,见他并不脱衣裳,奇怪地拉住他:“你不睡?”
少歌揉了揉她的头发,“轩辕镇宇很快就会过来,我到外头等他,省得吵了你。”
见她要急,他安抚道:“你安心睡,这里的防卫不比府里面差。能够不惊动护卫闯进来的人,世间也没几个。”
挽月一怔:“那我刚才说不放心你一个人,要你跟我去水房,你为什么就去了呢?”
少歌笑得身体轻颤:“傻瓜。睡罢。”
“嗯。”
挽月眼皮一沉,歪在枕头上人事不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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