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 分外甜蜜。
年过后, 帝都城里迎来了初雪, 大雪连绵数日, 将城里装饰得银装素裹,分外洁白。今年冬日来得晚,去得早, 才二月,天气便有些转暖的迹象了。
将军府。
冷筱书刚从冷筱画院中回来,今日宫中的尚衣局来了绣娘, 开始为妹妹量身裁做嫁衣了。妹妹与太子的婚期已经定下,原本以为会定在今年秋日,谁知竟是定到了明年春天,时间上有些晚, 不过也不急,妹妹明年正好十六岁。
十六岁是出嫁最好的年纪,去年若不是意外,她也应当在这个年纪出嫁了,今年只怕花朝节过后, 她的母亲就会开始替她相看夫婿了, 想来婚事会有些急, 要定在今年秋天。
冷筱书回到屋内, 丫环蒹葭替她取下还带着外面寒气的狐狸毛斗篷, 屋内烧了地龙, 暖烘烘的。冷筱书捧着暖茶, 小啜了一口,望了望门外的方向,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南陆在门口?”
“是的,三小姐。”蒹葭恭敬回禀道。
“让他去耳房避避风吧,外面冷。”冷筱书似随口提了一句,放下了茶盏。前两日刚下完大雪,这会儿正在化雪,外面冷得紧,冷风夹杂着寒气,湿凉湿凉的。
蒹葭应后福身退下。
冷筱书在床边落坐,习惯性地看向了挂在床头的一对草蚱蜢,这是南陆给的,初时还是青翠色的,在床头吊挂了一个多月,颜色都有些泛黄了,像回忆。
她不由得想起年前那日在沉府的醉酒,她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第二天南陆却给了她一对草蚱蜢,说是她要的。她想了想,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曾经和他要过草蚱蜢,南陆当场头就低了下来,那只递了草蚱蜢过来的手也不知该不该收回,就这么停在空中。那个时候,她竟然觉得他有一些受伤,连忙收了下来。南陆不是会撒谎的人,他既然会这么说,那就一定是她开口要过的。她接过后,南陆默默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好,仿佛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她当时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结果下午的时候酒砂过来了,偷偷地告诉她,昨日她看见她抱住了南陆……她听到后都懵了,连忙追问,可酒砂也记不清了,她更不好意思去问南陆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在那之后,南陆仍是如常,她却有些不自在了,见到他便觉得有些尴尬,总忍不住去留意他。
这不留意还好,一留意她反而更不自在了。南陆话很少,每次立在一旁就像一块石头似的,一动不动,可是看久了,她却觉得这块石头一点都不硬,也不冰冷,他有他的温柔,像一个顶天立地的守护神在保护着她。他和她说话时虽然总是面无表情,但她却觉得他很温暖,只是他……却从来不会多看她一眼,也不会和她多说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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