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羡晚惊得往后退了一步,背抵在了身后的嫁衣上, 所幸嫁衣下的雕花衣架结实稳固, 倒撑住了她的身子,她咽了咽口水, “你……你来了。”
“嗯。”年轻的黑衣人轻应一声, 冰冷的声音不带任何温度。
“你……你是来要肉的?”叶羡晚惶恐问道,害怕极了。
“不是。”黑衣人淡淡道。
不是?叶羡晚心惊胆战, 不是要肉?难道是来要命的?
“你弟弟的腿已经好了。”黑衣人冷声道。
叶羡晚颤声道:“是……”所以, 现在要付出代价了是吗?
“那就这样吧。”黑衣人说完,转身就走。
“啊?”叶羡晚一个呆愣,见他真的要走,她慌张地上前两步,“就这样?你们不要、不要什么东西?”这事情的发展怎么和她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样?
黑衣人顿住,背对着她微微回过头来, “不需要了。”
叶羡晚目瞪口呆。
黑衣人缓缓转过身子来,“那就……给个一千两吧,明日此时, 我过来取。”
叶羡晚震惊过后便是一喜,连忙道:“我有!且稍等!”她立马冲到妆台前翻出一个小红木盒子,将盒底的一叠银票抽了出来, 这是她两日前才去银庄取的, 刚好一千两整, 她激动得手都在颤抖, “给您!”像是生怕他不肯接似的。
黑衣人接过, 利落塞入怀中,“就此两清。”
“就此两清!”
黑衣人转身,“交易之事,不得与任何人提起。”
“一定!”叶羡晚举手起誓,“我死也不会透露半字!”
黑衣人微微颔首,消失在了夜色中。
叶羡晚发了一会儿呆,突然喜极而泣。若他真不要什么,她可能余生都惴惴不安,可是这会儿他要了一千两,一千两比起她弟弟的腿,和她身上一块肉,根本不值一提!她终于心安了。
沉府。
黑衣人恭敬地将一千两递到沉曦身前的书案上,以镇纸压好后后退数步,低头道:“叶姑娘十分不安,是以属下和她要了一千两银子作为代价。”
沉曦点头,淡淡道了句,“不错。”他挥了挥手,黑衣人退下。
沉曦轻轻叹了一口气,孩子,会有的吧。沉曦低头,看着案前一封信,信中提到了一件他从来不曾听说过的事——剖腹取子。
一般妇人难产,大多是大人小孩双亡,若是保小,则得对生产的妇人使用剧烈的催产药,用完后孩子大多能顺利催生,可大人很快便会血崩而亡。若是保大……甚少有选择保大的,保大过程对婴儿极其残忍,而且之后大人也不一定保得住。
信中,详细禀报了剖腹取子一事,说的是善邻县有一妇人难产,她的夫君是一名专宰牛羊的屠夫,年少时是羊倌,接生过许多小羊羔,他的妇人难产时他闯入产房,对其剖腹取出了婴儿,婴儿取出之时,脐带绕颈七圈,已无呼吸,屠夫以口吸出婴儿口中的羊水及胎粪,婴儿最终幸存,那妇人的伤口也被赶来的大夫缝合,可是此后下身恶露不止,下腹肿胀出脓,不出七日便伤口感染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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