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夫还没回来呢,有什么事?”
“那晚秋和流冬呢?”
酒砂谨慎,酒陌如何会在这个时候问起这二人?她避而不答,“怎么了?”
酒陌警惕地看了看周围,酒砂摒退了下人,姐弟二人来到窗前,酒陌凑近她低声道:“姐夫的身份被人发现了。”
酒砂瞪了瞪眼,很快又反应了过来,之前沉曦为了历练酒陌,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如今陌儿还和之前一样,一直以为沉曦是前朝太子之子,那陌儿现在说的这个身份,是个什么情况?
酒陌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来,“刚刚有个人来找我,我记得这人是晚秋的一个远房亲戚,他说晚秋是我们姑姑的人。”
“我们姑姑?”酒砂诧异,他们的爹是孤儿,姐弟俩哪来的姑姑呀?
“他说,这个人是我们的姑姑。”酒陌将纸递了过来。
酒砂接过,她以为纸上会是一副画像,可是打了开来,只见白色的宣纸上画着一支相思树枝,枝上生着一颗……蓝色的相思豆。
酒砂凝神细思,忽然惊呼出声,“白思蓝?”白思蓝怎么会是他们的姑姑?
酒陌点头,低声道:“白思蓝不是姐夫的姑姑吗?姐你嫁给姐夫了,那自然也是你的姑姑了。”
酒砂讶异得说不出话来,白思蓝更不可能会是沉曦的姑姑呀。
“那人还说……”酒陌拧眉道,“我们的爹是姑姑的哥哥,你说这不是废话吗?谁的爹不是姑姑的哥哥?”酒陌说着又恍然大悟,“也有可能是弟弟啊!但是这话又说不通,白思蓝的哥哥不就是前朝太子?前朝太子能算是你爹,但肯定不是我爹啊是吧?”
酒砂只觉得脑子一团糟,混沌得厉害,什么都理不清。
“姐,”酒陌继续道,“那人让我们想办法救出晚秋和流冬,你说晚秋和流冬是不是让人给抓起来了?那白思蓝……”
“你别说话,让我仔细想想。”酒砂打断了他的话,只觉得头疼得厉害。她的心突然跳得厉害,他们的爹究竟是什么人?爹的腕上为什么会有疤?那疤下是什么?他们姐弟俩腕上的痣为什么会惹来那么多人忌惮?
“外祖!”酒砂忽然抬起头来,“我们去找外祖!”外祖一定知道爹的身份。沉曦曾经说过,外祖与前朝皇帝白栩生交好。可是,这可能吗?她爹不过一落魄书生,只是模样风雅,腹中颇有些文墨罢了。
当年前朝国破之时,年幼的前朝太子不过才十岁,十岁!酒砂咬牙,倘若前朝太子还活着,那今年正好是……四十七岁,和她爹一样大!可是,怎么可能?
酒砂忽然猛地站了起来,怔怔地望着酒陌,“前朝太子……叫什么名字?”
“白暮雪啊!”
“姓白……”酒砂喃喃道。
“废话,前朝就是姓白啊!”
酒砂忽地一屁股坐了下去,酒陌吓了一跳,“姐你小心点!你可是怀了……姐你、你哭什么?”酒陌莫名其妙,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吗?姐姐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
酒砂手紧紧捂住嘴巴,情不自禁地流泪。她爹叫酒眷白,酒眷白啊!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这般显而易见。一时间,她觉得小腹隐隐伤作痛,连忙用手按抚住,隐忍泪流。
“姐!”酒陌见她手按在小腹上,有些慌了,“姐你别担心,有事你和我说呀!小心我的小外甥啊!”
酒砂流泪不止,酒陌的话她是半个字都没听进去。她不由得想起她曾经问过沉曦——如果,前朝有人要复国,你会第一个出来阻止吗?沉曦当时的回答是——到时,我听你的。
她不敢去相信脑海中这个可怕的猜想,可是如果说、如果说这个猜想是真的,那前生今世,许许多多的事情便都能解释通了——
晚秋和流冬是前朝之人,这也就是为什么二人拼了命也要护住她腹中血脉!而元礼承、元礼承无力地告诉她,他护不住她腹中的孩子,他这么说的缘故,不是因为她腹中的孩子是沉曦的遗腹子,而是因为这个孩子是她的孩子!所以他更加护不住酒陌!他当时的无力是真的!因为她弟弟才是前朝太子之子!
酒砂脸色惨白,手紧紧地捂住了小腹,疼得话都说不出来。酒陌大惊,忙大声呼喊,“踏雪!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