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使不得,长相又不能当饭吃,再说惊蛰这么一副任劳任怨,不知反抗的性子,你家哥儿若真嫁进去,那还不得被他家当第二头牛使。”
“那可不,一家子懒货,还要摊上个蛮不讲理的婆婆和整天就知道瞎晃悠的公公,这都不是火坑了,这简直就不是人该去的地方。”
“我不是心疼惊蛰这娃嘛。”
“心疼也不能坑自家娃娃,谁叫他出生在这样的家里,还有个那样的爹娘,要是宋福田没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那还可以思量一下。”
村里人说起宋万民家的闲话就停下来了。
宋惊蛰也不是不知道他们在议论自己家,知道也没办法,谁叫他们家总是有那么多的奇葩事,令人说道。
他奶,吴桂花,一颗心长歪了,全偏到了他三叔身上去了。平时不让他三叔下地干活也就罢了,还想让他爹和大伯两个人一辈子养着三叔。
以前他爹和他大伯也不在意,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血浓于水,养就养了。
可他大伯自从成亲有了自己的小家后,心里就有点不得劲了。他在镇上码头当了个管事,每个月有四百文的工钱,除去自己花用的五十文,剩下都上交给家里了。可他和大伯母两个人为家里忙忙碌碌的,一年到头连身新衣裳也得不到。
反观三叔养得白白胖胖的,年底还有新衣裳新鞋穿。他们当哥嫂的,不好跟弟弟争,但等到他们的孩子落地,也穿不上新衣裳的时候。
大伯不乐意了,跟他奶大吵了一架。自此大伯只给家里交两百文的工钱,大伯母也不下地干活了。
地里的活计自然就落到了他爹头上,他爹也是个老实的,想着大哥要养家里也不容易,他又是个当哥哥的,让着弟弟是应该的,任劳任怨地操持着家里的田地。
一直辛苦到娶亲的年纪,他爹相上了隔壁村葛木匠的女儿,让他奶去提亲,他奶以葛木匠要的五两银子的聘礼太高了,没答应。
后来葛木匠的女儿嫁给了别人,他爹生气从家里跑了出去,回来的时候,还把他娘给带了回来。
他奶又嫌他娘是个孤女,没有娘家帮衬,还是不肯答应。
这下他爹不同意了,直接从屋里找个根绳子往房檐上一挂:“那我和月娥只好吊死在家里了。”
他奶没办法,捏着鼻子答应了,事后又不顺气,总觉得是他娘撺掇的他爹这样干的,总看他娘不顺眼,平日里总挑他娘的刺,还总想给他娘添堵——给他三叔找了个家里人多兄弟多的三婶,还故意给五两银子的高聘礼,想以此来压他娘一头。
他娘没感觉被压,倒是替他爹不值,彻底爆发地拿着菜刀追着三叔砍,质问他奶,为什么给三叔娶亲就拿得出聘礼,给他爹娶亲就拿不出聘礼。
他奶一句:“我的钱我想给谁花就给谁花,我就不给老二花钱娶亲怎么了?”彻底伤了他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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