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之颤抖着手翻过画册。
只见那画册背面写道——“永顺十年,太子詹士私设赌坊案,祸首判流放革职。亡于流寇之手。”
这本应该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案件记载,且此事已过了许多年,太子都换了二皇子来做,本不应该引起云卿之的重视
但是对此人的面容,云卿之却不算陌生,她的记忆力还算不错,那日拦截她的流寇之中,就有一人长的跟画中之人极其相似。
谢均也见过这人,所以他看了看这文书,也面露惊骇之色。
可是……这满屋展开的,并不只有这一份画册,梁今殊这般放置在这里,似乎就是要给他们二人看的。
难道……与画册中一般的人,还有许多??
谢均凝眉寻找着什么,很快又在众多画册之中找到一个眼熟之人。
他也念出画册后面的文字:“永顺七年,贪墨军饷案,贼首被判斩首示众。”但画册上的人,谢均曾见过,甚至还交谈过。
虽容貌有些变化,但骨像是变不了的,此人是他谢家农庄的一位管事,年年来祖父这边送一年的收成的。
越看越心惊,越想越不敢想,谢均僵立在原处,一时之间只觉心头发痛,头晕目眩。以往他对家人的信念尽数崩塌,开始重塑,他崩溃的在一众画册中找寻,搜寻记忆,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容开始对上号。他们或多或少,都曾在祖父和二伯身边出现过。
一旦产生了怀疑,往日深信不疑的至亲,总会在记忆中展露出一些不同寻常的一面。
看似公平的祖父和与父亲平分秋色甚至隐隐更加受父亲看中的二伯……
大房二房的多年相争……自家除了占着嫡子的名分,其实平白失去了多少本应得到的资本与关爱。
谢均骤然失去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
呼吸的力量仿佛被逐渐剥夺,他眼前一片花白,他想起了祖父归来之后的表现。
祖父与二伯商定父亲这件事,却丝毫不曾告知他和他母亲。
父亲出事,还是他的至交好友来信询问他才得知。
可是为什么?
明明父亲才是祖父的嫡子,平日里,父亲也是最得祖父看重和栽培的,为何这些事情的指向背后,为何这些画册中的人,都是祖父和二伯身边之人呢?
若真有谋逆之人,若真正谋逆之人真的是祖父和二伯!为何又偏偏借着他父亲之手,伪造这样一份文件来陷害呢?他们是一个家族,本该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谢均缓缓坐在地上,他不再如往日一般的洁净端方,他看着梁今殊,无力的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梁世子,若这些都是真的,你本可以轻松找到证据颠覆我谢家,为何只爆出了父亲这一件事来?”
若他猜测的没有错,真正谋反之人不是父亲,反而是祖父和二伯!这些画册中的人,都被梁今殊一一查清楚,他们如今在何处,谢均不信梁今殊查不到,没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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