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小倌儿们看向老鸨,见老鸨点头如临大赦一个跟着一个忙逃也似地出雅间,
而宋卿已经起身来到男子面前,直言不讳,“我愿出钱替你赎身,你可愿入我府上后院?”
她没有强人所难的爱好,若此人不愿她再挑一个差强人意的就是了。
扶胤唇扬起浅淡弧度,“公子若是不嫌弃扶胤出身低贱,扶胤自是愿意随公子走。”
声音好听,人也听话,
宋卿更满意了,偏头看向老鸨,“这人我要了,把他的卖身契还给他。”
老鸨喜笑颜开,从袖口里掏出一沓卖身契,作出翻找姿态,翻找许久才找到小心递向宋卿,
“公子您拿好您拿好!”
宋卿接过,顺手就给了扶胤,也不怕人拿到卖身契跑了,拍了拍扶胤的肩下颚朝门口微扬,
“走了。”
风月楼距离皇宫有一段距离,胜在有马车也用不了多少时辰,
只是宋卿刚带扶胤走近祭司殿,还未踏入宫门就察觉四下的动静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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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司殿灯火辉煌犹如白昼,越叫宋卿看清楚南宫御俊美脸庞的沉冷可怖,下意识心虚,
可也仅仅只是一瞬,察觉遍布在暗处各个方位的气息,眼皮一跳,
想不通这男人摆这么大的阵仗做什么,不动声色将扶胤挡在身后,而恰恰是这一动作,
令南宫御寒凉的深眸底浮起暴戾恣睢的杀意,可惜长睫垂下行礼的宋卿尚且不自知,
“臣宋卿参见皇上,不知皇上深夜造访……”
“来人,把他给寡人扔出皇宫。”帝王冰冷无一丝温度的语句凌厉骇人,暗处的帝影不敢怠慢,
形如鬼魅的身形悄然出现在扶胤身后,无声无息,转眼之间拧着扶胤往就近的宫门行去。
待宋卿转身看去早已经是人去楼空了无踪影,嘴角狠狠一抽,
再转过身看向朝自己走来的南宫御就觉离谱,窝火得要死还是挤出一抹笑,“皇上这是何意?”
南宫御并未回答,只是一步步朝笑靥明媚犹盛夏娇花的宋卿走来,
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宋卿心上,宋卿尽管心惊还是强装镇定继续道,
“扶胤是臣寻来的夫……”
话说到生生卡住,无他、只因南宫御那双漆黑得可怕的眼睛,
似有滔天巨浪铺天盖地朝她席卷而来,直压得她喘不过气,高大轩昂的身形笼罩下大片阴影,
不容置喙强势的气息倾下,裹着极力克制的火气的沉声,一字一句砸落在宋卿耳畔,
“何意?夫什么?!寡人为一国之君尚未踏足后宫,你身为我大渊祭师,又怎能沉迷男色?!”
“德宏!”
与圆儿站在一旁许久的德宏赶忙着上前,“老奴在。”
帝王是背着自个儿的,德宏也看不见帝王眼下是个怎样的神情,只听帝王吩咐的冷声,
“传寡人口谕,祭司乃我大渊重臣,今后若无寡人的允许任何人不许擅自放祭司出宫,违者斩!”
德宏看一眼还未回神的祭司大人,心下愁苦叹息一声面上却是不耽搁应下,
“老奴这就下去办。”
又半刻钟后,灯火辉煌的祭司殿恢复往日的静谧祥和,
帝王今夜带来的人都已随帝王离去,剩下的都是祭司殿原有的宫人,
宋卿站在原来的位置,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一动不动,竟是还未从南宫御火气中回神。
“大人,您、您没事吧?”
圆儿这时候凑了过来小心翼翼出声,试图挽回皇上适才火气造成的局面,遂挤尽脑汁道,
“大人,皇上就是太在乎……”
“狗男人!”
三个字从宋卿嘴里咬牙切齿吐出,猝不及防以至于圆儿听得一愣一愣地,本能开口,
“啥、啥?”
若不是时机不对圆儿恨不能伸手掏一掏耳朵,大人、大人方才是不是在骂、骂皇上?
圆儿很快就清楚自己没有听错,
因为她家祭司大人这一句狗男人一骂就上瘾,一骂就长达大半年之久,
且不仅狗男人,就连不顾尊卑胆大包天的狗皇帝都出来了,还整日整日与皇上对着来。
…
深秋,夜色无边,
正是子时,风卷云涌天现异象九星连珠,明明不见半片乌云电闪雷鸣却接连不断,
“轰——!”“轰——轰——!!”
又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将半边天照亮犹如白昼,宋卿负手而立于窗前蹙眉看着这一切,
九星连珠异象她半月前便已推算出,可为何今夜这异相这般诡异,
按常理来说,
时不该有电闪雷鸣才对,怎生……
又一道闪电划过苍穹直冲向寝宫方向,心神一震,
来不及多想其他,便耳尖地听见一片寝宫蓦然传过来一阵慌乱躁动嘈杂声,
运起轻功推开屋门恰好与迎面而来的帝影碰上,雌雄难辨粗嘎的声音响起,
“皇上出事,祭司速与我等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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