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奶奶说的没错。”
不知何时,贺老太爷也拄着拐杖走了过来,声稳如钟。
“谁的错谁承担,这世上没有受害者替凶手分担恶名的道理。”
他们句句不提时纯,却句句都是时纯。
时羡知道,这是老人家想给她足够的体面。
贺老太太这样体贴,是在她意料之中。
自从进了贺家门,老太太便是对她最好的长辈。
可贺老太爷一向是个不苟言笑的性子,在小辈面前极具威严。
与贺严结婚这几年,他虽然没有像贺远岑一样横眉冷对,但也很少主动替她说话。
没想到这次,竟也能站在自己这边,维护自己。
此刻,心就像被浸在温水里一样,暖了全身。
她向二老投去了感激的目光,由衷道谢。
可贺老太太却不高兴了,怨她太客气。
牵着她走到餐桌旁,让佣人上菜。
四个人,十盘菜。
每一道都是时羡平时爱吃的。
饭后,贺老太爷把贺严叫到了书房。
背对着他,沉声吩咐:“把门关上。”
贺严依言而做。
随后走到黄花梨木的书桌前站定。
过了很久,老太爷都没再开口说一句话。
贺严不问,也不急,就这么静静地等着。
书房里,幽静如深林。
须臾,贺老太爷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到书架旁,把拐杖立在一边。
回过头,如鹰般锐利的眼睛不着痕迹地打量了贺严一番。
“郑荣升的事,处理的怎么样?”
明明很云淡风轻地声音,落在贺严耳朵里,却恍若天雷。
眸子轻轻转动。
犹豫片刻,贺严想要装傻蒙混过去。
故作疑惑道:“爷爷,我……”
“你不用骗我。”
贺老太爷拉开椅子,“我既然能问出来,就说明我已经知道了。”
说话间,他落了座,微微抬眸。
像个指点江山的君王。
“工地的工人坠楼身为,许家丫头在贺氏集团附近被绑架,还有你爸匆匆出国……”
贺老太爷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细数一遍,“这些事如果单独发生倒没什么,可凑在一起,难道我还能看不出端倪吗?”
其实贺严瞒的很好,真正让他起疑心的,是贺远岑出国。
没个正当名头,又走的匆忙。
实在太反常了。
等了一会儿,见贺严依旧没有要告诉他的打算,老太爷叹了口气。
“刚才你奶奶跟羡羡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什么?”
贺严一时没反应过来。
其实也不能怪他,自家奶奶见到羡羡,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每次都那么说,他就是神仙脑子,也记不得每一句。
“你奶奶说,我们这把骨头是老了,但不是废了,有什么你们扛不过去的事情告诉我们,我们也不会袖手旁观。”
他说的意味深长,贺严自然听的出来。
却不想让他老人家担心,只道:“爷爷,您相信我,我一定会处理好这些事的。”
“好吧。”
三番四次的试探,贺严都不肯言明。
贺老太爷语气中含了几分落寞,“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算了,不过……”
他起身绕到贺严面前,凝声道:“对付那个人,绝对不可以操之过急。”
“我知道。”
似是为了给老太爷吃个定心丸,贺严难得说了一次大话,“他在七年前就是我的手下败将,七年后,结果也会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