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丢下筷子,逃似的离开了老宅餐桌。
任凭贺远岑怎么叫,她都没有停下脚步。
太屈辱了。
当着这么多人,再待下去,岂不是坐实了没脸没皮这几个字!
听着门被关上的声音,贺浅很是出气的哼了一声,“总算是走了。”
贺远岑无可奈何,只能将筷子重重砸在桌子上以示不满,“妈,您到底要干嘛呀?”
贺老太太没回答他,只十分凉薄道:“你要是不吃,也可以滚。”
贺远岑无语极了。
向后靠在凳子上,烦躁的很。
忽然,余光瞥见默默吃饭的时羡,眼珠微微一动。
抬了抬下颚,随意问道:“肚子里的孩子有四个月了吧?”
不等时羡回答,贺老太太便冷哼一声,讥讽满满,“你还知道关心孩子啊?”
“妈,我在问羡羡呢,您老人家怎么总是打岔?”
话落,他再次将目光落在时羡身上。
似乎在等她的答案。
时羡可不觉得他是在关心自己。
这话白天问过一次,现在再问,也不知他又打什么主意。
只是碍于这么多人在场,还是给了他面子,点点头。
“那就好。”
贺远岑坐直了身体,夹起自己面前那盘熊掌豆腐,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放在了时羡盘子里。
开口时,语气缓和不少,“这两天有时间的话,去医院做个羊水穿刺吧,正好我在私立医院有熟人,办事也方便。”
时羡还沉浸在贺远岑给自己夹菜的震惊中,一时没听清他说的话。
还是做医生的贺蓁先反应过来,“羊水穿刺?”
她拧眉,“为什么要做这个?”
“为了大家安心。”
贺远岑眼神不离时羡,“时羡,你说是吧?”
安心?
安什么心?
时羡没听明白,问了句,“这是查什么的?”
贺远岑笑,“查DNA,做亲子鉴定。”
贺远岑云淡风轻地说:“你放心,我已经问过了,四个月的孩子可以查,到时候你只要配合一下,让孩子的DNA和小严的做个对比,一切都清清楚楚了。”
这几句话就像一颗重磅炸蛋。
将一群人的目光都寄居在她身上。
时羡的脸色又青又白,唇瓣忍不住地颤抖。
就连宋珺缇都听不下去了,伸手拽住贺远岑,“你是不是喝醉了?”
贺老太太更是噌的一下站起来,颤抖着瞪他,“你胡说什么!羡羡是小严的老婆,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小严的还能是谁的?”
如果这个儿子只是回来吃饭,她这个当妈的没什么好说的。
可许慕嘉是他带来的,又明里暗里地给羡羡说难听的话,这是回来吃饭吗?
分明是找茬儿!
“妈,没有证据,我不会乱说。”
贺远岑目光不离时羡,“纸是包不住火的,你要是问心无愧,就跟我去做检查,别以为小严现在相信你就、”
“任何时候我都相信她。”
贺严眸色阴沉,冷声打断了他的话,从桌底将时羡的手紧紧握在自己手里,似乎想要抚平她的颤抖与委屈。
“你说是回来陪奶奶吃饭,所以我忍着你,但如果你过来是为了羞辱我们夫妻……”
他话头微顿,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宋珺缇,“那就别怪我让你下不来台,你做过的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贺严,你是我的儿子,再不想承认也流着我一半的血脉,本来就不是什么重情人,何必装出一副情深几许的模样?”
贺远岑冷笑一声,放下筷子,目光如炬,“你如果相信她,为什么让辜景铭去调查温子安的家庭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