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煜成登时噎了一下。
若只是一个方书瑶,无缘无故伤了他闺女,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可谁不知道,方书瑶背后是个当副市长的爹啊。
不看僧面看佛面。
心知他明白这一点,贺远岑拍了拍他肩膀,劝道:“那方书瑶跟时羡是好朋友,时羡死了,她来是肯定的,不过也就这一次了,她以后肯定不会再来我们家,你就看在她爸的份上忍这一次又不少块肉。”
许煜成喘着粗气,脸比烧锅的锅底还黑,可到底没再发脾气了。
贺远岑送了口气,腆着脸来到许慕嘉身边,看着她被抓花的小脸儿,满目心疼。
“委屈你了嘉嘉,你放心,等今天过去,我一定叫小严好好补偿你。”
“谢谢贺伯伯,我没事的。”
许慕嘉微微抬了眼,湿漉漉的,委屈得很,像只受惊的小鹿。
轻轻拨了下散落下来的发丝,小心翼翼地问:“贺伯伯,我能、我能找个房间整理一下吗?”
“好,好。”
贺远岑直起腰,“贺伯伯推你去。”
说着,他正要绕到轮椅后,余光却瞥见助理一路小跑了过来。
什么也没说,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许家夫妇,随后将手机递给贺远岑。
“怎么了?”
贺远岑愕然地接过手机,垂下眼睫,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
可也就是这一眼,使他脸色骤变。
下意识松开轮椅柄,腾出手,迅速地往下划着屏幕。
越看,越震惊。
看到最后,不可置信地目光落在了许慕嘉身上。
那目光,盯的许慕嘉浑身发毛。
止住了低低的啜泣,不明所以地看了看许家夫妇。
一家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最后,还是许慕嘉受不了这样探究的目光,柔柔弱弱地问:“贺伯伯,出、出什么事了吗?”
不知是不是被他盯的久了,许慕嘉竟莫名觉得,周围聚集了不少目光。
她呼吸有些急促,抬手搭在李静婵的臂弯上,颤声喊了句,“妈……”
李静婵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许是在贺家莫名受了委屈,这会儿李静婵格外有底气。
环着臂,趾高气昂地上前两步,脸拉的老长,“老贺,有什么话你就直说,这么看着嘉嘉,把孩子吓坏了怎么办?”
贺远岑没做声,眉心紧紧拧在一起,目光复杂异常。
看看手机,又看看许慕嘉。
无论如何,他也无法把眼前这个楚楚可怜的乖乖女与手机里的照片联系起来。
瞧他如此难以启齿的模样,李静婵直接将手机夺了过来。
不想才看到标题,就吓的惊呼一声,手机脱手,正好掉在了许慕嘉腿上。
垂下头,一行加粗的黑体大字映入眼帘。
——许氏千金国外风流,为上位残害人命!
一张张混迹风月场所的照片和大段大段的解说文字,勾起了那段早已被许慕嘉封存在脑海深处的回忆。
战战兢兢地瞄了瞄周围,却正好对上众人那带着打量的眼神。
就连刚才听不清的议论声也渐渐变大,成了肆无忌惮的讨论。
“这就是新闻上那个女孩子吧?看着也不太像啊。”
“有名有姓的,怎么不像?”
“可这看着挺清纯乖巧的呀……”
“哎呦赵夫人,这你可是孤陋寡闻了,我可是听说那些玩得开的人可什么都做的出来,外表清纯女大学生,实际上比糜影里的公主们还会玩儿呢。”
众位贵妇笑作一团。
“要只是私生活混乱也就算了,这上面不是说还用龌龊手段害死了人吗,就是这场葬礼的主人呢。”
“谁知道,要真是这样,心里素质可不是一般的强,从来没听说过杀人凶手敢来灵前祭奠的……”
其中一个戳戳旁边的白衣服太太,“孙夫人,你之前不是说,那许家小姐是你看着长大的呢,她做的这些事儿,你都知道吗?”
被称作孙夫人的贵妇撇撇嘴,满脸嫌恶,冷着脸说:“我可没看着这种人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