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蒋寒笙牵着时羡下来,从服务生手里接过香槟。
率先给蒋家夫妇敬酒。
蒋寒笙酒量不行,时羡更是个小趴菜。
所以早把香槟换成了柚子汁。
看起来没什么差别,可喝起来差别就大了去了。
敬过两家父母,便是其他一些亲朋,几家下来,时羡喝了水饱。
“累不累?”
蒋寒笙忽然凑近她,呼吸中喷洒的温热打在时羡耳根上。
立马就红成了水蜜桃样。
时羡摇头,嘴上却很城市的问,“还有几个?”
蒋寒笙笑了,“你要是不想,就不敬了。”
“你别开玩笑。”
时羡瘪着嘴,指了指不远处一位穿湖蓝色两件套的中年女人,“那位是谁?”
“我姑姑。”
“那你还不赶快带我去敬酒?!”
时羡先蒋寒笙一步走,没走几步,就被人大力捏住了手腕!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一瞬间涌入鼻腔,熟悉的气息在自己身侧蔓延开来。
时羡心脏咯噔一下。
她甚至都不用去看,就知道是谁……
“跟我走。”
嘶哑干涩的声音从贺严喉咙中溢了出来。
他还穿着医院的病号服,眼圈儿红的吓人。
眸子灰暗,如死水蒙了一层雾霭。
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时羡。
就算她做足了心里建设,却还是不受控制的乱了呼吸。
他们这边动静不大。
并未惊动许多人。
只是贺严身上那套衣服在这个场合十分特别,一下就吸引了正和几位中年男人举杯交谈的苏千霆。
他拧眉,说了声抱歉,便撤身往这边来。
没走几步,就被自家儿子拦住了。
苏知言对苏千霆摇摇头,低声提醒,“爸,先别着急。”
不着急?
他怎么能不着急啊!
苏千霆额头挤出几条皱纹,“我不去,你妹妹被欺负了怎么办?”
“不会。”
苏知言声音轻轻。
有蒋寒笙在,羡羡不会被欺负。
若是被欺负了,或者,把控不住这个场面。
那这个人,也未必是自家妹妹的良人……
虽然他这么说,可苏千霆还是不放心,目光始终不离时羡,大有一出事,他便要立马去给自家女儿撑腰的意味。
与贺严对视一眼,时羡立刻错开了目光。
使劲儿转着手腕想要挣脱那份桎梏,却只是徒劳。
她蹙着眉,咬牙质问,“贺严你疯了?”
“我有话跟你说,如果你不听,我会疯。”
“贺先生!”
蒋寒笙将香槟杯就近放在桌上。
一把握住贺严手腕,眸中寒气阵阵,“请你放开,否则,我不会客气。”
“不客气?”
贺严低低地笑开了,抬眸,眼底一片嘲弄,“你想怎么不客气?”
“以命相搏。”
蒋寒笙迎上那双凤眸,瞳孔中略过一抹隐隐的坚定。
一字一字,掷地有声。
刹那间,贺严笑意敛起,取而代之的,是如修罗般的肃杀之气。
两人之间一触即发。
正当众人以为场面一度不可收拾之际,时羡却平声应了句,“好。”
话落,她将香槟杯递给身边的方书瑶,深深吸了口气,“我们单独说。”
蒋寒笙大惊,“阿羡!”
“没事的。”
时羡轻轻拉了下他的衣袖,“我很快回来。”
今天是蒋家的主场,陆夫人对她很好,蒋寒笙也照顾她,她绝不能在这个时候让他们难堪。
时羡轻轻提起裙摆,给了蒋寒笙一个安心地眼神,又淡淡瞥了眼贺严,径自往台后绕去。
贺严紧随其后。
沈宴星怕出事儿,刚想跟上,腿弯处忽然被人使劲儿踹了一下。
脚底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还没站直,链条包就已经招呼了上来。
“沈宴星,你真是胆儿肥了啊!你竟然敢、”
“不是我!”
他边挡脸边佝着腰躲,委屈的不得了,“我才出去多大一会儿啊,就是通知贺严,他也不能这么快就过来啊,难不成瞬移呀?”
“你觉得我会信你这鬼话吗?”
“真的!”
一听她不信,沈宴星赶忙扒着领子往下扯,“你看你看,我肩膀还挨了一拳呢!”
他委屈极了,天知道自己刚才在门口蹲着的时候看见贺严有多惊讶。
就是怕贺严进来闹事,还特意拦了一下。
没拦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