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了忍。
忍了又忍。
实在忍不住,直接从旁边冲了出去。
贺严追出来时,就看见她俯身扶着院外角落处的白杨树干呕。
他皱了皱眉,迈开长腿,用最快的速度跑到车里拿了矿泉水出来。
三步并做两步过去,紧拧着眉心替她顺背。
时羡呕了很久。
却只呕出来一些酸水。
瞧她小脸儿煞白,一双眼睛却漫着泪光,眼周通红。
贺严下意识关心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与此同时,他单手拧开瓶盖,递了矿泉水过去。
时羡捂着胸口微怔,随即接过来,道了声谢。
拿它漱了漱口。
下一秒,眼前又多了一张纸巾。
依旧是贺严给的。
她也不矫情,拿过来沾了沾唇,哑声说:“没什么,就是刚才那个包子的味道、呕——”
话音未尽,时羡胃底又是一阵痉挛。
仿佛只是提起来,那股味道就令人作呕。
恶心的一瞬间弯了腰。
这次却是连酸水都呕不出来了。
眉心紧皱,只觉得胃里发疼。
忍不住蹲下身子,紧紧按着,似乎如此才能缓和一点。
若说刚才没觉得怎样。
现在就咂摸出有些不对劲儿了。
上次贺浅放假,赖在金域湾不肯走,每天就窝在沙发上刷没营养的肥皂剧。
自己下楼倒水时瞥了一眼。
好像就有类似的情节……
再想想时羡这段时间莫名其妙地疏远自己,还有上次在国外酒店,她也是这么突然作呕……
贺严脑子里突然蹦出了一个念头:“你不会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才非要跟我离婚吧?”
“哈?”
闻听这话,时羡倏然抬眸,诧异地望着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一是胃疼,二是震惊于他的脑回路,愣半晌没说出话来。
偏越是这样,贺严越觉得不正常。
心里更是开始打鼓。
默了片刻,沉声丢下三个字,“去医院。”
话落,不给她反应的机会,直接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脚掌离地,时羡蓦然睁大双眸,手臂下意识攀上了他的肩膀。
等缓过神来,忙握紧了拳头朝他胸口锤过去,又惊又气,“贺严,你干什么呀?放我下来!”
“别闹。”
贺严紧紧护住她的腰身,“我带你去做检查。”
“我没病,做什么检查呀!”
她只是闻不得那个味道罢了。
这也不是一天两天,是一直都吃不得韭菜啊。
偏贺严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只抱着她朝车的方向去。
眼看着越来越近,时羡踢腾地更狠了。
越是这样,贺严越是不信她。
三两下将她塞进车里,系上安全带。
时羡无奈极了。
一向清雅端庄的她难得露出这种表情。
贺严一松手便要去解安全带,谁知才扣开,贺严便轻飘飘道:“刚才工作人员说,夫妻双方有一个不同意离婚,均可撤回离婚申请,你再动,我这就进去撤回。”
“你!”
时羡被拿捏死了。
却无可奈何。
赌气般地将安全带又扣了回去。
贺严见她不动,才回到驾驶座。
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其实缓了这么久,到医院的时候,时羡已经没有任何不适感了。
可贺严偏上纲上线,不仅挂了号,还挂加急的专家号。
盯着她把跟胃有关的检查做了个遍。
最后捏着一堆化验单坐在肠胃科主任医师面前,时羡觉得自己的脸都在发烧。
瞧着大夫半晌没说话,贺严倒是坐不住了,紧声问:“医生,她病的严重吗?”
“她……”
医生是个年过六十的老头子,捏着那一堆杂七杂八地化验单左看右看,囔囔了句,“她没病啊。”
这话说出来,连他这么个积年老大夫都觉得心里没底,推了推眼睛,抬眸问时羡,“姑娘,你的胃究竟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