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变得格外难走,扶软又穿着厚重的衣服,脚下一个不慎,就滚下了山坡。
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了,守在身侧的是一身泥泞的陈写意。
……
夜里,一向嗜睡的扶软突然失了眠。
身侧的梁云筝睡得很香,可她却始终没有困意。
好半晌,她才悄悄起身,穿上羽绒服去了院子里。
冬夜里的月光总是朦朦胧胧的,叫人有些看不清这个世界。
就那么一瞬间,她特别特别的想陆砚臣。
这是她第一次尝到思念的味道。
也不免让她想到当初她要去北城时,陆砚臣压在她身上时说的那些话。
这好像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分离。
扶软人生第一回感受到所谓的分离焦虑。
她拿出手机,蹲在陆砚臣上次来这里时蹲的那个地方,在深夜里拨通了他的电话。
以前除非有事,一般情况下主动打电话的那个人都是他。
这也是扶软头一次因为想念而给他打电话。
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起,扶软轻声呢喃,“陆砚臣。”
那头静默了几秒后,才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我是卓思然。”
扶软顿时浑身一冷,像是一整个坠入冰窖般,险些没握住手里的手机。
“有什么事吗?”卓思然的声音依旧在电话那头响起。
不是错觉,而是事实。
扶软顿了顿,语气还算平静的说了一句,“没事了。”
不等那头再说话,扶软直接挂断了电话。
那一刻,想念全都消散,只剩无尽的冷。
早上梁云筝起床时,发现扶软并没在床上。
以往都是她先醒的。
梁云筝摸了摸扶软那边的被窝,冷冰冰的,应该是起了有一会儿了。
她睡眼惺忪的出了卧室,就瞧见扶软窝在暖炉旁的椅子里打着盹。
暖炉快灭了,屋里温度有些低,梁云筝过去拍了拍扶软,“小软,你怎么睡这儿了?”
扶软睁开眼,眼睛红红的,“我怎么睡着了?”
梁云筝刚要说她什么,就瞧见她眼底的黑眼圈很严重,忍不住蹙眉问道,“小软,你昨晚没睡觉?”
“失眠了。”扶软知道瞒不住,索性坦白。
“失眠?”梁云筝像是听到什么新奇的事一样,惊愕的叫出声,“你居然会失眠?奇怪!你不是最贪睡的吗?”
“不知道。”扶软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是不是生病了?”梁云筝下意识的用手去摸她的额头。
但她头上的体温很正常。
“我不知道,就是觉得很累。”扶软说话都有些气虚。
“那你躺着,我把暖炉重新温好,再给你弄点粥喝。”梁云筝折返回房间抱了床毯子来给扶软盖上,又去重新点燃暖炉。
扶软就静静的窝在躺椅里,视线时不时的随着梁云筝的身形移动着。
等到热气腾腾的白粥喂到她嘴边时,她才恍然回神。
她只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看得梁云筝一脸担忧,“小软,你到底怎么了?”
“可能是没休息好吧。”她找了个理由。
“那你今天在家好好休息,什么也别想,我陪着你。”
扶软软软的应了一声,继续闭着眼试图睡觉。
可事实是,不管她用什么办法,也没能让自己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