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方面看,他是幸运的。
侯府上一代子弟大都资质平平,没有继续培养的价值,下一代尚未成长起来。
短暂的真空期,成了他最佳的机会。
更微妙的是他进京时间刚刚好。
早来几个月,皇帝的甜枣没下来。
即便自家叔父有意提携,能够留在京中任职,位置也不会太好。
晚来几个月,京中那么多族人,隔三差五的在跟前晃悠,没准就便宜了其他人。
“原来是柴大哥,我听叔父提到过,侯府和贵府是百年老交情。
大家都是自己人,往后在没人的时候,就别这么客气。”
李牧笑呵呵的说道。
拉拢人心,他还不怎么熟络,不过套近乎还是会的。
一个由勋贵子弟组成的衙门,只要往上翻族谱,多少都能沾上点儿关系。
“多谢千户大人抬爱,但礼不可废。
不然传了出去,会让人笑话我不懂规矩。
大人刚刚赴任,肯定有很多事务需要熟悉,晚上我做东邀请一些同僚给大人接风!”
柴德龙热情的回应道。
不过李牧清楚,这份热情自己的主动顶多占三分,更多还是冲着侯府的面子。
想要在五城兵马司站稳脚跟,光靠拉关系不够,还需要表现出应有的手腕,最好是能够带着大家刷政绩。
政绩暂时不用想,朝中两党争斗不休,这种时候折腾点儿动静来,很容易卷进风波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官员们陆陆续续过来报到。在柴德龙的介绍下,李牧认识了一众同僚。
同第一天到单位入职报到一样,大家都是好人。
不过从虚伪的笑容中,李牧还是从部分人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淡淡的疏离。
很明显这里面许多人,对他这个空降的千户,并没有面上这么友善。
“指挥使大人到!”
听到主官来了,衙门里的众人反应各异。
有人起身迎接,有人装作忙碌,有人坐在位置淡定的喝茶。
“拜见指挥使!”
没有任何意外,李牧在迎接舞阳侯郑瑞涛的队伍中。
别人可以傲气不买账,那是人家有足够的底气。
新官上任第一天,就同直属领导对着干,纯粹是不想在官场中混了。
“诸位同僚不用多礼!
国事艰难,我们务必要保障京中的安危,切勿在这种时候闹出乱子给皇上添乱。
废话不多说了,大家都去忙吧!”
除了开头的客套话外,后面舞阳侯郑瑞涛都加重了语气。
可惜这些敲打,只对部分人有用。
喝茶的那帮家伙,依旧淡定的喝着茶,仿佛完全不受影响。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勋贵集团内部同样存在着鄙视链。
开国勋贵看不起后面加入的军功贵族,认为他们是暴发户。
两者一起鄙视外戚勋贵,认为这帮纯靠裙带关系上位的家伙,没有资格和他们这些功臣并列。
而外戚勋贵则瞧不上开国勋贵,认为这帮家伙全靠祖宗功绩混日子,还不如他们和皇帝关系近。
舞阳侯郑瑞涛恰好就是外戚勋贵的代表,能力不能说没有,但功绩绝对是苦劳大于功劳。
能够担任五城兵马司指挥使,主要原因在于他是当今太后的弟弟,皇帝的亲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