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不想,穆青青从第二日起来,便不再理会烟雨。
吃饭,散步,练声,皆不搭理烟雨。无论烟雨好言相劝,还是温声相哄,她都别开脸,不看也不答。
烟雨亦很是无奈,两个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这样不说话的闹别扭,多是尴尬?
但烟雨心中明白,也就是穆青青性子好,生气了也就是不搭理她,赌赌气罢了。若是换做旁的小姐,婢女敢惹了小姐不痛快,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不把她打的不知今夕是何夕才怪!
烟雨看着穆青青赌气的样子甚是别扭,向徐妈妈告了假,来到街上五芳斋里买新出锅的小点心。
她知道穆青青其实很好哄,虽身在青楼,性子却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一包新鲜的点心就能将她哄得笑逐颜开,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称自己是“吃货”。
若是一包点心就能让主仆间不这么尴尬,烟雨觉得,她就算买上十包八包的点心也是划算的。
从五芳斋买了点心出来,烟雨就发现有人在跟着她。
昨日晚上去过了停尸房,又知道了镯子里的秘密,烟雨精神甚是紧张,且她耳力本就敏锐。
她听得跟着她的人,并非昨夜藏在美人蕉中那人,这人步子更为稳健,应是比那人高壮一些。且是练家子,步伐又稳又快,气息却均匀绵长。
烟雨心下打鼓,加快了步伐,朝人多的地方走去。
身后跟着她那人,似乎发现了她的意图。
更是随之加快了脚步。
烟雨心中一紧,抱着点心,欲跑起来。不料那人却忽然紧走几步,立时到了她身后。
她听得那人已追至身后,想躲却是已经来不及了,来人抬手抓住了她的肩头。
烟雨心中紧张,却做足了气势正要呵斥。
那人却拱手说道:“姑娘得罪,我家公子有请,请姑娘随我走一遭?”
来人是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人,身量高大结实,一身灰色长衫,瞧着像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仆从。
“你家公子是谁?”烟雨皱眉问道。
“姑娘见了就知道了。”中年男子说道。
烟雨面上不动,心下却思量起来,她离家八年来,一直躲在春华楼中,遇见穆青青以前,一直在后院练琴,教院子里的花娘们弹琴,遇见穆青青以后,才跟着穆青青到堂前去弹奏,却也一直是躲在暗室之中。
临安不应该有人会认识她啊,只除了昨天遇见的宣绍。
莫非是宣绍要见她?
“姑娘请——”中年男子见她不动,便催促道。
烟雨点头,跟在那男子身后,向路旁不远处的茶楼走去。
此时刚过了晌午,还未到下午茶的时候。茶楼中人并不是很多。
烟雨侧耳听了听,二楼的雅间之中,只有三间是有人的。
其中一间,有三人在,却没有交谈之声,只能听到一人抖放茶叶之声。
中年男子带着她,正走到这三人所在的雅间门外。躬身道:“公子,人带来了。”|.
里面没有应声,却有站着的一人走到门边,将门从里拉开。
烟雨抬眼一看,坐着喝茶的正是昨夜才见过的宣绍。
中年男子率先进了房间,在宣绍耳边低语了几句。
旁人听不到他在说什么,烟雨却是听得清楚。
那男子说:“公子,这位姑娘不知是不是有功夫在身,十分警觉,属下刚从五芳斋外跟上她,就被她发觉了。”
烟雨脸上不动声色,抬脚迈进了雅间。
推拉的门,在她身后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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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