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弟豁达潇洒,勇义双全,更全不似太后的阴狠和无情,他们兄弟两的性子实在和太后不像,可见万事皆有定数,谁也说不清。
陛下知道先帝传位于他,其实也感意外,当时我和陛下,都觉得先帝意在予清。可先帝已逝,他也知道自己肩负重任,虽他从来没有说过他对我和二哥心怀愧疚,可我们心里都明白。若不是我的身体不允许,恐怕他也动过把帝位让给我的心思。”
乌云珠默然不语,有的事她只能咽下去,绝不能对别人说。这些年萧予涵只一味的在勤政殿,一心都在天下大事上,他心里有这样说不出来的痛,无人明白。
他的母亲害死了萧予清的母亲,又夺了萧予清的皇位,害死五皇子萧予河、害的三皇子萧予润失去皇位继承资格的,都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他痛苦万分却又实在无可奈何。
乌云珠心中酸涩难忍,心疼的都不知如何是好。
他四岁就已见到了母亲的残忍,深宫夺宠的残酷,从此他小小年纪却再无童心,在恐惧惊悸中变得早慧而知人事,他在害怕母亲和兄弟的死伤自责中深深矛盾,形成了他深沉冷淡,寡言少语的性格。他继承了母亲深沉缜密的心思,却没有继承她狠毒的心肠,变成了这样一个英明睿智的君王。所以他不喜欢后宫,即使没有乌云珠的时候,他也不常去后宫,原来是他的心从小就有了深重的阴影。
他喜欢乌云珠,只因为她单纯直率,善良而无害人之心。也许梅园的相遇只是让他有些惊愕和动心,真正让他爱上乌云珠的,是她为司马昭兰顶罪,为大嫂免责而受鞭刑,为成全他的皇帝之义嫁给予清,为救害过自己的芮银而去哀求他,为救与她无关的奕鸿和亦沁差点冻死在太液池,这样桩桩件件,变成了他爱她爱到骨子去的理由。
他的心一定从来都是冰冷的,没有人给过他善良的天真和单纯的温暖,他从小所见都是阴谋和背叛,他当了皇帝,还要忍受着魏家的张狂为母亲遮掩。
乌云珠紧紧闭上眼睛,原来他从小到大,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
萧予润见她不言语,神情苦涩,担心道:“乌云珠,你怎么了?有什么事,不妨告诉我知道!我虽然住在这里,但并非全然无用,你有什么为难,我会尽力帮你。”
乌云珠定定看着他,他这样温润优雅,人淡如菊,萧予涵每次见到他的时候,心里的难受必然是难以想象的,若他能像他母亲一样心狠手辣,也许就不会有痛苦。
可惜,他不是。
她深深叹息,“我没事,王爷,我很好。病了几日,人也软了。我想好好休息一下。”
萧予润也不多问,站起来道:“你进去休息吧,你病刚好,是应该多睡睡,多睡觉,对眼睛也有好处。”
这两天萧予涵一直也没有来。已经是十二月里,天气一下子变冷了。乌云珠休息了几天,正了正精神,决定向萧予润告辞回宫。
她要回宫里陪伴萧予涵,不管那个皇宫有多可怕,她什么都不再惧怕,什么都能忍受。她要陪在他身边,让他能感到一丝半点的快乐,因为,他说乌云珠是他唯一的快乐,而以前,乌云珠让他心痛的时候却远远多过于快乐,他从来没有真正快乐过。
她气他不顾司马昭兰,但如果他真的去喜欢她,她心里又会比现在好受吗?她不知道。可司马昭兰是被皇后,被魏家害死,不是他,她不能去怨恨他,也不该再为她的死对他耿耿于怀。
她要回去,尽自己的努力,让皇后少害几个人,让司马昭兰的悲剧,不再发生。就像他当了皇帝以后,去保护他的兄弟们一样。
从今以后,他们要在一起彼此温暖,彼此扶持,哪怕她能做的有限。
乌云珠梳好头发,坐在镜子前发着呆。镜中的自己有些大病初愈后的苍白,眼睛却清亮清澈,一个人如果知道了自己想要什么,想定了怎么样去做,眼睛也会变得坚定不再迷茫。
她美吗?她这样问自己,可至少,他爱她,她再也不用去在意这些,他需要的,从来都不是美貌,而是心灵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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