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子期言明无法相帮,季也不能强求。
可镇上除了一德堂,别的也没有专擅这方面的医馆。
季托每日都要赶车去邺阳的牛大叔打听一下。
牛大叔回来后告诉她,有倒是有,不过一听说是给花子看诊,全给拒绝了。
“我现在只能帮你这些,更多的也做不了……”
季叹着气,把换掉的纱布团成一团。
这几日,她都有按时给流浪汉换药,顺便指示流浪汉锻炼僵硬的关节。
虽说暂时找不到人做这个手术,但提前做好准备工作总是没错的。
别人不好说,万一辛子期突然回心转意了呢?
他那日离开的时候,满脸的挣扎可没逃过季的法眼。
而且他拒绝的理由只说了父亲遗训,可只字未提无法治疗的字眼。
只不过,这样干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手腕上的肌腱还等得,跟腱却等不得了。
因为小腿肌肉有很强的弹性,这样一直放任不管的话,小腿的三头肌会向上回缩,时间一长,变成陈旧性的跟腱断裂,行跟腱口勿合术时很难把断端拉下来,并且缝合的效果也比较差,甚至无法缝合,到时还要通过成形术来修复,就更麻烦了。
“动作轻一点,幅度小一点……”
季蹲在矮棚口,边动脑子边指挥流浪汉。
过程中,视线始终盯着那张能止小儿夜啼的脸。
就说这人不傻吧,起初还一副心如槁木的样子,在她连日唠叨之下,现在不也肯按她说的做了?
虽说仍旧没跟她说过一句话,也没跟她有过眼神对视,看上去跟个机器人似的。
但也不是不能理解。
遭此劫难,性情大变都是正常的,寡言少语又算什么?
而且那天她和辛子期的谈话,并没有避开流浪汉,所以流浪汉心里应该是有数的,知道手术的希望不大。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愿意配合自己……至少说明他也是有求生欲的。
不过想想也是,但凡有一点站起来的可能,哪有人真甘心在地上趴一辈子?
季插手都插手了,现在再撂挑子不管,未免有些不人道。
可怎么管呢?
她托腮,愁眉不展:“不能这么被动等着,咱们得主动争取一下……”
季这边正想着怎么争取呢,那边胡细妹就哭着找上门来。
“怎么了这是?”
季伸手给她擦眼泪,见她两只眼都肿的小桃子一般。
“小姐,我、我……”胡细妹抽噎的厉害,半天也说不清话。
季也没急着问,把她拉到堂屋坐下,安抚了好一会儿,胡细妹才平复下来。
一开口,眼泪还是掉个不停。
“小姐,我,我不想嫁人……你能不能跟我娘和我二哥说说,别把我嫁出去……”
季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什么嫁人?谁嫁人?你?”
不等胡细妹回答她就哈哈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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