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怎么区分风寒和风热,以及什么是手足口病,季妧少不了又得废一番口舌。
辛子期擅长骨筋,其他科虽然也通,但尚谈不上精,因而季妧解说的时候他记的格外用心。
待全部消化完成,久久无言。
心里十二万分的惋惜,无缘得见季妧那高人师傅一面。
同时又十二万分的庆幸,他能得遇季妧。
这四张方子,每种药的成分、配比、制法,典型征象、注意事项以及禁忌人群,全都罗列的清清楚楚。
价值几何,根本无法估算。
即便比不上麻醉药的惊骇,也足以让人眼红了。
他沉吟许久,才斟酌开口。
“这四张方子我可以收下,但制药坊的分成比例必须得改。你先听我说,设备坊还按照原来不变,但制药坊我只拿三成。你若是不愿,那这方子我也不能要。你若是同意,便安排个人手过来管理制药坊。”
季妧观他神色,知他心意已决,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
辛子期自动退了一步,她心里也做了决定——日后只参与制药坊的管理和运营,至于设备坊,除了查账,不会参与具体事务。
可是人选……
“等我找到合适的人再通知你。”
“随时恭候。”
辛子期放下心中包袱,将那四张方子折叠好,谨慎放于心口处。
季妧问:“听平安说,你打算把一德堂搬回邺阳?”
“平安他……”辛子期摇头微叹,“罢了,其实是有这个打算,但还没有最终决定。”
季妧却觉得,济世堂总部既在邺阳,辛子期回邺阳那是早晚的事。
去邺阳虽更有利于制药坊和设备坊的业务拓展,但在济世堂眼皮子底下,只怕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得被盯上,甚至再次被针对。
对此,辛子期倒是不见忧色。
“我之前是否跟你提起过,我结识了一位贵人?潘知县的小公子不小心划破了肚子,就是我经手治疗的。因为用了局麻药,缝针时他没怎么感觉到疼,是以特别信赖我。他养伤这段时间,也一直是我在负责。”
原来是这样。
辛子期成了知县的座上宾,那白家再是横,也不得不顾及几分。
不过她怎么记得,上回她带季明方去一德堂,辛子期说的是结识了一位京中的贵人?难道记错了?
嗯,应该是记错了。
“相信你也看出来了,这四类药,分别针对男人、女人、小孩、普罗大众,几乎涵盖全了。虽然比不得麻醉药的价值,但他们比麻醉药更具有普适性,使用率更高,也就意味着利润不会小。
我之所以这个时候拿出来,除了因为一德堂要搬回邺阳,还有就是麻醉药的研发和临床验证耗时又耗钱,光靠护手霜的利润难以支撑,而医疗设备的生产周期又比较长……
索性咱们迂回一下,先用这四类药开路,既能积聚资金,打响名气,又不至于太惹眼。”
所谓的不惹眼,其实也只是相对麻醉药而言。
一旦投入市场,药效证实,有了口碑,其他医馆想不注意都难。
矛盾的是,他们既然开办了制药坊,生产的药自然是越多人知道越好。
但獐死于麝,鹿死于角,没有靠山,一切都是白搭。
季妧原本还有些犹豫,想着先让辛子期制药和试药,之后再绸缪一下推出的时机。
听辛子期结交了潘知县后,便有了些底。
为了再多一道保险,辛子期提了个建议——让潘嘉道暗中参上一股。
也许当下他们的设备坊和制药坊还不值一提,可情况不会一直这样下去。制药业和医疗设备业有多暴利,经过季妧的描述他已经十分清楚。
但也有个弊端,万一某天潘嘉道的胃口越来越大,不再满足于那一成的利润……
季妧显然也想到了这点。
这就是为难之处。
除非一辈子呆在乡下地方,否则,想吃肉,想做点事,还是要与狼共舞。
辛子期又道:“咱们先不必杞人忧天,我看潘知县未必是那种人,下回去潘府,我找机会试探一下。”
季妧点头,这样也好。
“对了那个轮椅,其实还可以稍微再改进……”
季妧针对轮椅的座位宽度、靠背高度、扶手高度、以及其他辅助件,提了些建议。比如在扶手上安装臂托,或者方便患者吃饭的辅助桌等,以满足特殊患者的需要。
“还有,舒适度最重要。轮椅久坐会产生不适,可以垫上棉垫。不过这又将是一笔投入,眼下资金有限,可以放到以后再试行。或者定为给采购商的福利,只要他们一次性采购一定数量的轮椅,我们就加送棉垫。”
该说的说完,想到答应给关山治伤的事,季妧微顿了顿,道:“另外还有件私事要拜托你……”
辛子期一一记下,又问了些别的,才告辞离开。
季妧看着马车消失,伸了个懒腰——这一天终于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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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随时恭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