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意伯府?季妧眉心一跳,果然跟小纨绔有关。
“敢问过世的是谁?”
“还能是谁,诚意伯府的老夫人。”
季妧猜测小纨绔应该是来给他祖母送行的。
“大娘,这大户人家做法事,不都是请人去府中做,怎么来相国寺了?”
“诚意伯府倒是想请,可相国寺的师傅们哪是那么好请的。”
“难总不能把棺材抬进寺庙办?”
“嗐!他们老夫人丧事都已经办过了,入葬当日,水陆道场都有,今日是五七,法事原可省了的,可诚意伯是个孝子呀,无论如何不肯省,前几天就带着家眷住进了客院,沐浴斋戒,就等着今日呢。”
“原来是这样。”
“他们家也确实该拜拜,没了个大儿子,来了个小儿子,可见是佛祖保佑,”
季妧原本都要走了,听见这声嘀咕又停下了脚步。
“你刚才说,他们家大儿子没了?”
大娘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愈发确定她不是京中人,眼珠子一转,架子立马就端了起来。
“好叫小姐得知,我妹妹在诚意伯夫人跟前伺候,伯夫人听说我斋菜做得好,这才专门把我叫来帮手。虽则伯府不是我正经主家,但无亲无故的,我也不好把人家的家事往外抖落,倒叫外人看了笑话……”
大娘清了清嗓子,眼瞅着季妧。
季妧笑了笑,从钱袋子里拿出块小银锭给她。
“我也不是为了看人家笑话,这不,家里人迟迟不见人影,我等的实在无聊,就想听些趣事打发时间。”
大娘拿到银子,两眼放光,恨不得把知道的都倒出来,明明不怎么好笑的一件事,硬是被她说的妙趣横生。
季妧起初还表现的兴味盎然,慢慢听下去,听到最后,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不见。
“他们家大公子是不是叫狄嵘?”
大娘十分诧异“小姐竟然知道?”
季妧没回答她,接着问“狄嵘真不是伯夫人的亲生儿子?”
“肯定不是,都送走大半年了。”
“送哪去了?”
大娘虽然有些奇怪这人怎么刨根问底的,但收了人钱,也没有不答的道理
“伯夫人见着他就想起自己那未曾见面就已病死的长子,哪里还能留在跟前,将他送还老家了。”
跟诚意伯置气,抱着孩子回娘家……
诚意伯夫人万氏,她的娘家可不就在邺阳?
而且狄嵘又和季牧同岁。
会不会、会不会……
季妧也不知为何,那个离奇的想法就这么在她脑子里破土而出。
可是,万氏是路上借宿农家时,孩子被掉了包,并不是从人贩子手中……
不对,季妧摇了摇头,觉得未必就是这样。
谁买了孩子会告诉别人?
他们还说送狄嵘还家了呢,可她再遇狄嵘的时候,那小纨绔分明被人锁在笼子里逗老虎。
之前她不理解狄嵘为何一直赖在桐花巷不肯回府,还以为他是在耍少爷脾气、玩离家出走。
现在想想,也许根本不是他不回去,而是人家不许他回去。
照这么看的话,什么借宿农家、孩子被掉包,都有可能是矫饰的说辞。
那么狄嵘有没有可能真的是……
大娘前脚刚走,关山紧跟着就回来了。
见季妧神色不对,他看了眼大娘离开的方向,收回视线后问“你都知道了?”
正处于怀疑状态的季妧倏地怔住。
“什么意思?”
“狄嵘,就是季牧。”
关山话音落地,季妧手中的竹篮一同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