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国师府,倪小叶跳下马,正要推门,魏酌抗跟上,一把抓住她胳膊,手上力到没控制住,倪小叶回头看他皱了皱眉,手劲松了下来:“你……”你为什么会武功,岑卓为什么不放过你,江蓠啊江蓠,你究竟是谁你到底做了什么,你对我说过的话有几句是真的……但是,我又有什么立场质问你,我拿什么身份问个究竟,问了又能怎样……手垂了下来,半晌只憋出一句:“好好休息。”从怀里摸出一瓶伤药塞进她手里,翻身上马头也不回,一刻不停飞奔回营。
他怕多停留一刻,就忍不住要问个究竟,而答案却不是他想要的。魏酌抗啊魏酌抗,你究竟想听什么,听她说都是假的从来没喜欢过你,然后从此形同陌路,你不会再于心不忍,不会再心里有歉疚,可以一往无前走自己的路?
还是你想听她说,她没有骗你,然后呢,你要怎么办!辜负她继续你处心积虑设下的局,还是放弃所有不负有情,你能放弃么?你放得下血海深仇,放得下追随你多年的助力,放得下六年来的精心部署,放得下西北三十万兵马?你放不下,又何必要寻个答案庸人自扰!
马蹄扬起烟尘,离她远一点再远一点,我有我的使命,就让这所有的一切从未发生,我不认识你,你也不曾遇见我……
残焚见了倪小叶狼狈的模样叹了口气:“现在是什么状况?”
“宋泽知道了倪小叶和江蓠是同一个人,魏酌抗知道江蓠会武功不过应该还没有将她与倪小叶联系起来。”
残焚闻言稍稍松了一口气:“宋泽啊,以宋泽的品行,他应当为你保密。魏酌抗出发在即也应不想多生事端,就算他想做什么,人在离京的路上也不方便有什么大动作。”倪小叶点点头:“目前暂时安全吧,走一步看一步,”拍拍残焚肩膀:“我走了,京城就靠你了,有什么事情给我传信。若是真出了什么大事,我会跑路在锦绣城等你。”
残焚郑重点头:“假扮你的小僧普惠今儿已经住在府里了,你的身形举止他已经模仿得颇为相似,事情我之前已经跟他说过,一路上都会听从你的安排,他轻功了得,此一道已经青出于蓝。一会你去看看还有什么要交代他的。”
“好,我先去洗个澡,一会儿就去找他,谢谢了。”
回到自己的浴室,倪小叶脱下外衫,时间太长伤口已经和里衣黏在了一起,咬着牙撕下衣裳,头上尽是冷汗,后背对着镜子秘密麻麻全是细小的伤口,还有几处长痕翻了血肉是在与岑卓的人交手时留下的,背上和腰间有大大小小的淤青,是撞击而成。沐浴时水一冲,沙得慌,疼得倪小叶跳脚。擦药的时候发现后背够不着,算了反正自己也会好的,穿上衣衫一瘸一拐去了普惠处。
宋泽独自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管家常昊远远偷偷看着有些心慌,今日主子一回来就在这里坐着发呆,平日里他最喜洁,可现下衣衫也未换,上面还沾着血渍,就跟这地上坐着也不说话,也不吩咐他们做事,都快两个时辰了一动不动。他是打小就跟了宋泽的,还头一次见他这样,低着头看不清神情,如一块石头般,只是偶尔身体呼吸起伏看出是在叹息。主子这样子让他觉得很紧张又很吓人,也不敢前去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