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汗,城外已经围满了人,那五个北线首领跪地不起,在城外一直高呼请天可汗出兵。”
“天可汗,民众情绪激愤,纷纷跪地请求天可汗出兵攻打赫连诀,要求给手足报仇。”
“天可汗,聚拢过来的部族越来越多,赶都赶不走。”
“天可汗,场面,场面有些失控,城外的人攘攘这要进宫请命。”
阿吉穆坐在上首,揉着自己的眉心。他实在不想管这帮北线的穷部落,本想先拖着时间,把希望拖淡了再随便给点东西敷衍一下。
没想到,这赫连诀竟然如此嚣张。不但趁夜将人头给他挂在城门上,还在王庭周围部落的营帐附近,用人头垒起一座座堆头,让这些部落都赶了过来。
搞得他是骑虎难下,现在若是没个态度,其他归顺的部落肯定会有别的想法。归顺,就是为了庇护,若是他庇护不能,人心就散了。
“天可汗!”乾赤儿连滚带爬冲进大殿,匍匐在阿吉穆脚下。头发披散,衣衫被撕烂,脚上只穿了一只鞋子,露出的肌肤有红痕和淤青,脖颈上还有浅红色的印记。
阿吉穆霍然一把拉起乾赤儿,这些印子他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乾赤儿这番被揉过的样子,一副惊恐六神无主的状态,更激得人心神荡漾。
“天可汗,赫连诀来了,抓了奴家,奴家抵死不从好不容易才偷跑了出来……”乾赤儿一边说一边抽噎着,“奴家拼了命回来,就是给天可汗报信,赫连诀反了!他就在王庭!”
说着挣开阿吉穆的怀抱,向大殿的红柱上冲去,“奴家去了!”
阿吉穆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抓住乾赤儿,面色涨红,大喝:“你要干什么!”
乾赤儿瘫软在地:“奴家虽是清白,但不忍让天可汗受辱。就让我以死明心志!”说着泣不成声。
“胡闹!”
“朗其录,把乾赤儿带下去,好好照顾着!”阿吉穆唤来内侍带走了乾赤儿,呼吸急促,“去把恒答和布哈给我叫进宫里来!”
赫连诀正坐在布哈的账内,慢悠悠品着主人家的恩施玉露,这茶陈了。
“赫连王,王庭的人到处找你,你却在本汗这里逍遥,这淡定的劲儿真是让本汗佩服啊。”布哈也抿了一口茶,他今儿参加了接风宴刚一回营帐就看见这货大马金刀地坐在自家帐内,吃着沙果,翻看着他的诗册,一点都不带客气的。
城墙上的人头他看见了,一路也听到了属下对事态的不断禀报。直觉这事儿不简单,看见账内的赫连诀,这事儿果然不简单。屏退了亲信,拿出恩施玉露与赫连诀对饮起来。
在看到人的一瞬间,他也想过要不要抓起来。但瞧见赫连诀扔在他塌上的狼牙棒,便立刻放弃了这个想法。传说赫连诀武功盖世,用千军万马怼,也许能够抓住他的人,但妨碍不了在被抓之前赫连诀先拧下他布哈的脑袋,他还年轻,并不想死。
“我来跟你谈个买卖。”赫连诀捏起一块点心放在口中:“太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