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高挂, 路灯和月光洒下来,将不大的巷子微微照亮。
沈蔷庆幸他们走的是里面的小巷子,灯光昏暗, 看不太清脸庞也看太清彼此。
他们一个为难,一个等待。
沈蔷垂眸, 从宋泊礼的手中拿过了保险箱。
此时无声胜有声。
下一秒, 安静的巷子里响起她退后时, 脚步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她侧眸看去,前方还有十米到达君合的后门。
那里发出微弱的光,那是属于她的一方天地。
手上是保险箱里,里面是花丝镶嵌, 它不是简单的一件珠宝,它见证了她从无到有, 也见证了她的蜕变,她用它来警醒自己,也是属于她人生二十多年来的第一荣誉。
而身后的小巷子就像是大学四年的时光。
看似幽静,实则一砖一瓦, 都蕴含着过往无力的呐喊,也只有她才听得见。
她抓着保险箱上的把手,金属薄凉的感觉传入掌心,还带着他残留的点点热意。
时间看似沉长, 实则不过几分。
沈蔷摇摇头,语气很轻,说:“我们只能是朋友。”
这是她对他,最后的宽容。
她在关于爱情之事上, 永远理智在线, 绝不会轻易说出任何一句软话。
果断, 干脆,不给他一点余地。
宋泊礼其实应该早点料到。她的逃避,她的道歉,不是对他仍有怀念,更不是出于羞涩。
而是她不知如何告诉他,这段关系,不应该持有暧昧。
可明明是她去拨乱他的心啊,初见时,明明是她问他能不能成为很优秀的设计师,明明是她先开了口认识他,明明是她撑着伞一道走...
宋泊礼鲜少有这种心情沉重且狼狈的时候。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巷子里的一条狗,张张口却只能从喉咙里闷出几个音,说不出任何词语,他双肩低垂,往日盛满成功的西装马甲如今就像是一个枷锁,令他不能哭不能大喊,甚至无法多说一句挽留的话。
如果身上是破烂衫,他兴许还能为爱发一次疯。
可他不能,她也不喜。
她说原谅说的如此洒脱爽快,他还以为是开始,如今想来是否是她心底的释然。
她说只能是朋友,他岂能甘心?
宋泊礼喉结咽动,夜色朦胧下,他看见沈蔷毫不犹豫迎着残月往前走,小巷子里响起不轻不重的脚步声,直到十米之外的君合后门打开。
宋泊礼才轻唤她的名字。
沈蔷停下脚步,回眸看她,夜色下她看不见他的面目表情,但宋泊礼却可以看见她的表情。
那张柔光下素净的小脸上曾多次为他感伤挂上泪水,也曾听过听见她因为他柔腔软调的声音歇斯底里的哭泣过,他愕然,心头蓦然一颤,问自己,宋泊礼你凭什么?
凭什么你说重来,她就得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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