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道:“免礼吧,以后都跟我住一个屋子里,不用这么见外了。”
“是。”
老夫人见少女从风雪中过来,鼻头微红,她伸手轻轻掸去她肩头的落雪,沉声道:“五丫头,你既来了我院子里,吃穿用住一概都不会再短了你的。而且,有祖母护着你,以后没人再敢欺负你了。”
云绥本对老太太无甚好感,也从未亲近过,只将她当成威严的长辈,可如今听她这话,却忍不住动容,带上了鼻音:“多谢祖母。”
反观玉成院那边,成天鸡飞狗跳的。
云颜跟林氏感情甚笃,见母亲被如此对待,哪还能坐得住?
她好几次冲出去找父亲,却被丫头们拦住,“二小姐!老太太让你安心绣嫁衣,不许你出去。”
“我要出去!你们几个臭丫头敢拦,我就打你们的板子!”
云颜横冲直撞,最后还是跑了出去,她一路疯跑到父亲的书房,正见他出来,云颜当即跪在冰冷的雪地里:“父亲,我求求你,把娘放出来吧!我求你了,让我见见她也行!父亲,你不能这么狠心啊!娘为你生了我跟大哥,是你的结发妻子,你不能就这么对她!”
云颜涕泗横流,丝毫不顾及形象的痛哭求饶,却换来云颐冷漠的一声:“你再给那个毒妇求情,我就找人押你去祠堂跪着!大庭广众之下就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又一招手,“来人,把二小姐带走!”
云颜却不肯走,死死抓着云颐的衣袖,“爹,你让我见娘一面,就一面。不然我不会松手的!”
云颐成天被柳姨娘上眼药,吹枕边风,此时越看云颜这跟林氏相似的长相,听见她为林氏求情,就越心烦,一甩手将云颜挥在地上,头也不回就走了。
云颜因此大病一场,整日高热不断,云颐也去看望过,但并没有将林氏放出来的意思。
倒是老太太叫来他,“颐儿,二丫头是你的亲生女儿,纵然林氏蛇蝎心肠,可云颜又有什么错?倒是那个柳姨娘,我瞧着不是个安分的。如今府里出了这些祸事,跟她平时恃宠而骄也有关。本朝严禁宠妾灭妻,你如今刚走马上任,正是如履薄冰的时候,更要谨言慎行。”
云颐对老太太十分敬重,立时跪地,“儿子知错,求母亲恕罪。儿子以后一定谨记母亲教诲。”
“你先起来说话吧。”老太太看了赵嬷嬷一眼,赵嬷嬷立即去了后面领人。
“红袂,翠袖都是林氏给你的人,你去了也怕膈应。我房里的玉凝也算有几分人才,以后就跟着伺候你了。”
云颐再次跪下:“儿子不孝,这点小事还要母亲操心。”
“行了,你只记着,如今朝局动荡,切莫给人抓住了把柄,知道吗?”
“儿子明白。”
云颐出门,玉凝跟在他后面。
他回头见这个丫头年方二八,雪肤花貌,倒是比红袂,翠袖那几个丫头颜色好,暗道不愧是老太太房里的人。
当晚就收用不提,还在她房里一连歇了三夜。
柳姨娘听说了,却仗着肚子里的孩子,用尽理由让云颐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