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丫头们应声,可柳姨娘却死死抓住梅如遥的衣袖,眼睛死死的盯着她,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梅如遥无法,只得亲自送她回去了芙蓉榭,还让身边的花枝去禀了老太太,说她晚些时候再过去。
到了房里,柳姨娘拿姜汁浸的帕子擦了擦眼睛,瞬间就流下两行清泪来,苍白的脸上一对红彤彤的眼,叫人看了便生出怜惜。
梅如遥秉性纯良,“柳姨娘,你这是怎么了?有话你说出来便是,有困难的话,我能帮就帮一把。何苦要哭?”
柳姨娘紧紧握住她的手,“轩大奶奶,我早知你是个好的,嫁进来没几天,府里个个都说你好,连看门的婆子,扫马厩的马夫也说你宽厚怜下。我便知这府里总算是来个福星,救星。既如此,我便将这推心置腹的话,说与你听。”
梅如遥从前不知晓这柳姨娘的名声,云绥也是不爱多嘴多舌之人,因此并不懂得此人手段阴狠。
眼见她哭的泪流满面,心里也不免生出恻隐之心,“柳姨娘,你有话就说吧。我洗耳恭听着呢!”
柳姨娘道:“大奶奶可知道你嫡母林氏,已经,已经死了?”
梅如遥浑身一震,脸上的惊讶怎么都掩盖不了,柳姨娘瞧着,心里已经有了几分把握。
云绥送林氏下葬这事做的百密一疏,只因他们如何也想不到这府中有那脏心烂肺的东西,看到林氏垂下的那只手上有个澄亮剔透的翡翠扳指,便趁人不备,一气夺了来。
此人好巧不巧,正是玉茗前阵刚配的小厮钱福。
这钱福乃是府里一等一的黑心腌肺,对玉茗面上哄着,却不知骗了她娘家多少钱财,连嫁妆钱也俱被他花到了别的女人床上。
但这翡翠玉扳指,玉茗不过拿起来看了一眼,他就大动干戈,险些动手打了玉茗。
那玉茗也不是个吃素的,平日里这钱福对她还算温柔,不过是花钱大手大脚了点,如今竟然要为了一块破石头就对她动手,她咽不下这口气,私自将这扳指带到了府里来。
她瞧着这扳指有些眼熟,拿在手中看了半日,正巧柳姨娘出门预备去花园子里散心,一眼就看到了她手中的东西。
冷声问她:“你这手里是什么?”
玉茗帮扳指藏到身后,又被柳姨娘两三下给夺回去,“这扳指玉质通透,乃是上好的老玉翡翠,岂是你一个卖身为奴的贱人能买得起的?”
玉茗也猜测这扳指来路不明,没准是那钱福偷来的也说不定,心里暗恨自己招摇,却也不敢不说实话,只道:“这是,是我从钱福那拿来的。”
柳姨娘便叫了钱福来细细审问,旁敲侧击,终于得知这扳指是林氏的。
她看到的时候,也觉得这扳指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如今,她心中的猜测被证实,是时候该出手,将这台上的角儿都给推上场了。
梅如遥道:“柳姨娘,这话可不能乱说,祸从口出,还望姨娘慎言。”
柳姨娘哭道:“大奶奶,这种事情我哪能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