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理所当然的,陈子兼做了一场关于江佟的舂梦。
在一片下着雪的森林里,江佟坐在冒着热气的湖泊中。
他在江佟身边,牵着他的手,把他压在湖水边缘的石头上。
那水很烫,也很深,没过陈子兼的锁骨,让他产生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他把江佟抱起来,江佟很轻,好像哪里都没有肉,坐在他手臂上,仿佛一片云。因为没有依靠,他只好缠着自己,只有这样陈子兼才会满意。
他看见他沾着水珠的脸,他发红的脸颊,和一种好像很爱陈子兼的神色。湖水荡漾,他们最好都被溺死于此。
额头上不住地冒出汗水,陈子兼醒来得非常突然。
昨晚睡前没有拉窗帘,他一偏头就看见蒙蒙亮的天。
裤子湿掉了,陈子兼咽了咽喉结,手从被子里探出来,指尖残留着粘稠晶莹的…,抓到床的边缘。
他翻身起来,又去洗了一次澡。
在浴室的镜子前,陈子兼不断往脸上泼冰冷的水,好让自己清醒一些。
不要再越界了,陈子兼警告镜子里的这个人。
因为吸入一些水珠被呛到,他不断地咳嗽。
肺中的空气仿佛短暂地缺失,陈子兼弓着脊背,手肘抵着洗手台,咳得双目发红,难得狼狈。
如果要细数陈子兼对江佟有过的那些非分之想,他觉得这些念头和他对江佟的思念一样,是一场旷日持久的自我搏斗。
在他心里,有一个不见天日的深渊,里面囚禁着谁也看不见、谁也带不走的只属于他的江佟。
为了见他,陈子兼常常只能从悬崖上跳下去,在那个落地的瞬间获得无尽痛苦,再无数次地发现那个牢笼里没有他想见的身影。快乐和幸福来自构想,痛却真实。
所有关于江佟会爱他的事,于陈子兼而言,不过是一场从年少时便做起的梦,漫长地持续到今天。
“你生病了吗?”江佟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陈子兼握紧手里的方向盘,摇摇头说没有事。
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是江佟连接上的蓝牙。
“看你脸色不好,如果你今天不舒服的话,那我来开车也可以。”江佟贴心地说。
陈子兼没看他,打燃了火,把车开出去。
“不用了,昨天晚上没睡好。”
“好吧……”江佟坐回椅子,让自己靠得舒服了一些。
这次他们不用再去阿措那里,可以直接回去。
路上经过一个小镇,江佟下车去给陈子兼买了一瓶水。
在他喝水时,江佟又问:“真的没关系吧?”
他不确定地小声说:“会不会是我把感冒传染给你了。”
“不是。”陈子兼咽了水,把水瓶塞进扶手箱里。
他只在拿过水时才抬眼和江佟对视,其他时候都好像很刻意地躲着他的视线。
江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感觉错误,但觉得陈子兼不是这样的人,纠结了一会儿,就不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