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我知晓了;江大爷家的果树收成不错,果子清脆香甜,明日我带些回来,孝敬您。”
“呵呵,你呀,这些日子准备的草药已经晾干,晚上若无事,便与我一起捣碎炼制药膏吧。”
“您老人家的草药,该不会一直是大德他们那些年轻人去采摘的吧?”
“自我来后,是如此,此前,他们各有各的谋生之路,阿德的手很巧,擅长编织,曾为我编过一双草鞋。”
两人就像寻常爷孙一般闲聊着,不知何时,已然改换了称呼,如同真正的师徒一般了。
也许是精神武功修行有成之时,也许是发觉图录内暗藏的造化之时,也许是疗伤画像之时,亦或并非如此,只是水到渠成,人心难测,谁又说得准呢?
片刻后,黄老医睁开眼,望着身旁的少年“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楼桑村太小,涿县亦然,养不了潜龙,适合你的,是幽州,乃至-天下。”
“天下广阔,四海十三州,北原南疆大雪山,我想去看看,行万里路,会万里人雄,不过动身也不急于一时,还有些事情需要做完。”项稷捻起一片桃花瓣,高举向天,像是要透过这一抹粉色望穿天宇。
“津津爽气贯眉目,十五男儿万里身,正好,正好。”
黄老医遥望长天一线,心中不由想到自己早年死去的弟弟,也有些相像呢。
男儿马上志四海,不是寻常客子心。
这是属于少年人的朝气,他们的路,不该由老人来掺和。
风渐起,天色逐渐昏暗,晚霞来了又去,似潮涨潮落,只留下一地明艳的赤霞。
入夜,屋舍内灯火长明。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静静摆弄着药材,研磨捣碎,搭配着符水一同燃烧、冷却,放入膜具内,等待冷却成膏。
时间过得很快,清冷的风声中,夜晚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那天边泛起的一抹鱼肚白。
天,亮了。
翌日辰时,涿县。
长街飘香,吆喝四起,来来往往的行人交织成密集的人潮,滚滚热气蒸腾而上,就是在这寒冷的天,也颇觉暖和。
一辆马车徐徐驶停在街道上,出现在了衙门前,走出了一道儒袍身影,径直迈步入内,两侧衙役仿佛认识一般,并未阻拦。
与衙门相隔一排屋舍的长街上,项稷头戴斗笠、背负黑木匣子,行走在摊位之间,时而观望,时而把玩,当自拐角走出时,手中已然多出了一枚果子,汁水晶莹,唇齿留香,淡淡的甜意自口腔入喉头,让他心情更愉悦三分。
闲暇时分,难得惬意。
正行走着,他忽地发觉前方人潮拥挤,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口中还在不停的叙说着,面色涨红,很是亢奋。
“莫不是有人打擂台?”
项稷心中痒痒,也跟了上去,身体如游鱼般穿梭在人潮缝隙间,很快就来到了前方,可却不是他所想的擂台比高低。
而是三根木柱连成的布告台,上面以绳线满了竹简与木板,竹简上都是涿县近来发生的大事与布告;木板上则是画出来的大概意思,还有专人在旁讲述,便于百姓理解,毕竟认字的少数中的少数。
不少闲着无事的市井百姓聚了过来,也是为了
看今日是否有江湖消息与龙虎榜的变化。
“跑这么快有什么用?真正能上榜的谁会亲自来看?”
“挤挤挤,挤暖啊,能挤上榜吗!”
一些粗俗汉子更是大声抱怨着,可不一会儿便不知道被挤到哪个边边角角去了。
项稷顺着望去,那描绘着一龙一虎的榜单上赫然出现了一百零八个各不相同的名讳,记载着他们的武功路数与战绩。
“山岳藏河·袁士纪、日月同天·杨改之、坐天蛟·刘野路、葵花断命·张奉让···梦刀思召·袁本初,豪鸷旱鬼·袁公路,沧海归心·曹孟德,白马飞影·公孙伯圭,笔走龙蛇·钟元常,扬弓逐日·张孟卓,儒剑惜蛾·孔文举,虎断江岚·孙文台,戡难龙驹·刘正礼···排名都没有什么变化,就是九十位后的有几人升降交替。”
看了一圈,不仅有袁杨二家的族人,甚至还有十常侍养子及当县丞的年轻人,不过此榜不管身份,只按实力,故而也没引起太大关注,前一百位的基本都还是那些熟人,大家没有多话,直到第榜尾,才有人惊呼道“那位翻江复蹈海果然上榜了!”
识字的凝目看去,不识字的便望着木板画旁讲解的差役,只见他指着龙虎榜上最后一行字迹念道:
姓名:楚山河,涿县楼桑村人。
武功路数:二关巨灵搬血,修行武功疑似‘降三世明王身’,擅长刀法、领悟一寸刀道锋芒,身怀与北冥宫路数相似的精神武功,拳脚功夫为鹰爪功。
战绩:击杀盘山三虎,创招逼退血头陀,只身杀尽百位匪寇与二关武师围攻,以二关之身逆杀老牌三关‘苍狼啸月·蒋无功’。
排名:一百零八位。
绰号:翻天鲲。
身份:追风捕头。
评价:雄姿英发,少年龙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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