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建斌没应声,一手端起来白瓷杯盏抿了一口上好的碧螺春,那双锐利的鹰眼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神色,空气里一时间竟是难捱的寂静。
宁清婉也不恼,依然温婉地给他捶背捏肩。
直到前面有佣人过来传报,“先生,夫人,宁以初小姐过来了。”
沙发上的厉建斌眸色一沉。
宁清婉唇角勾着温柔的笑,“今天我便做个主,让你们父女俩说开,可别因为这件事结下了梁子,这不也是我在其中夹着受罪?”
那张和喻怀青极其相似的脸上,一颦一笑都有着她的影子。
厉建斌眯起眸子,没有再说话。
“妈!”
宁以初心急火燎地闯进来,正要找宁清婉的身影,一眼便见到了和宁清婉依偎在一起的厉建斌。
见到他那张苍老而又阴险的脸庞,宁以初掐着手心,竭力遏制住自己的仇恨。
她不能冲动,她还有宁宁……
厉建斌不是人,他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旁边的宁清婉连忙给宁以初递了一个眼神,她已经将厉建斌的怒气抚平得七七八八了,只要宁以初好好认错,这事儿肯定能揭过去。
她比谁都要心急,忙用眼神催着宁以初上前来。
空气里一时间寂静无声。
宁以初全身上下的愤怒悉数都被收敛起来,她微微站定,平复了呼吸,没什么情绪地低着头。
纤长的睫毛在眼窝下洒下一片淡影,宁以初身形笔直如松,视线盯着地面,“……我知道错了。”
“我不该擅自查探宁宁的位置,但是,我只是太担心宁宁的病情了,对不起。”
宁以初声音很冷静,“还请你不要伤害我的女儿,从今往后,我一定听从你的安排。”
瞧瞧,这是宁以初吗?
之前不是还硬气着在他面前逞能?
现在知道低声下气地求他了?
厉建斌苍老而冷漠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丝扭曲的狞笑。
如毒蛇般的眼睛冷冷地盯着宁以初,厉建斌语气带着几分嘲弄,和高高在上的俯视。
“初初,你要记住,从前我对你的宽容,都是建立在你还算听话的份上。”
厉建斌声线极其冷漠,“如果你执意要为了厉凌炀,和他的三个孩子,走到我的对立面上的话……”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是威胁的意味已经不言而喻。
被他的视线盯上,就像是被毒蛇盯住那样脊背发冷,阴湿湿的,带着黏腻恶心的感觉。
“我以后不会再犯了。”宁以初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她依然低着头,盯着地面,不卑不亢的。
然而,紧握着的拳头,出卖了她的怒火。
要不是宁宁在厉建斌手里,她绝对不会向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低头!
“嗯。”
厉建斌眸色闪过了一丝得意,他冷冷盯着宁以初,“孩子我已经转移走了,你不用再想了,这段时间,你也不可以再和宁宁联系。”
宁以初手心一紧,面色隐忍,没有丝毫的变化。
厉建斌见她没有表现出来愤恨的模样,唇角满意地勾了勾。
制服宁以初这样的人,就和熬鹰一样,要打断她的脊梁,逼着她低头。
“其余的……”厉建斌起了个高调,眼神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就再看你表现吧……我记得,发布会快了?”
这是在暗指有关CND保密产品上市一事。
宁以初手心紧了紧,没有吭声。
厉建斌说完,端起碧螺春再次喝了一口,漫不经心地开口,“送客。”
“是。”
佣人迅速走出来,也不敢看宁以初,只伸着手,“宁小姐,请吧。”
宁以初张张唇瓣,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也没有多看宁清婉,而是转身笔直从这里离去!
宁清婉瞧着她利落的背影,心底到底还是生出了两分失落,知女莫若母,初初这是和他们生了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