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几乎是汹涌而出,打湿了枕头,打湿了被角。
叶佳期的一只小手紧紧攥着被子,另一只手捂着脸。
泪水从指缝间渗出。
这样的时候,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哭。
乔斯年不在家,孙管家也还没有醒,她可以哭,可以把所有的情绪都哭出来,不会有人管。
整间卧室里,只剩下她的哭声。
“妈妈,你听得到七七的声音吗?七七想你了七七不孝顺,明知道榕城离京城这么近,却不敢去看你。”
“我不知道向家和乔家有这么大的恩怨,如果知道,十八年前,我一定不会跟他回家的”叶佳期哭着,“你对七七很失望吧,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连去看你一眼都不敢。”
“他恨向家,我不知道他恨不恨我,也许不恨,但在清明节这些天,我看得出来他情绪不好。”
“我明知道他可能过不去心里那一关,明知道他不太可能会跟我在一起,可我还是忍不住想爱他,想留在他的身边。看他笑是好的,看他皱眉也是好的,能看到他都是好的。”
外头漆黑一片,只有浅浅的路灯的光线。
雨声潺潺,她的泪水也如雨水一样,纠缠不休。
她连问一问父亲下落在哪,葬在何处都不敢,小心翼翼地藏起所有的心思,只是怕他不高兴。
向家有错在先。
如果不是当年向少光起了邪念,如今乔斯年的母亲还活着。
同样,她的母亲也还会活着。
她和乔斯年不会有交集,也不会有十八年的点点滴滴。
他们只会是京城两个不同的家族,也许会在某个晚宴上见一面,也许她也会像别的小女人一样崇拜他,但一定不会有十八年的刻骨铭心。
总之,也不会像后来的那样
她狼狈地流落街头,差点饿死。
他用一根棒棒糖把她带了回家。
那时候,他是太阳,璀璨、明亮、夺目,身上总是带着干净的气息,纤尘不染,矜贵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