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水一滴一滴从瓶子里往下落,夜深人静,有时候,她甚至能听到“滴答”“滴答”的声音。
当药水流进身体的时候,很冷,一条毯子无济于事。
好几次,黎晚都用另一只受伤的手抱紧自己。
输液室陆陆续续有人进来,又有人离开。
这里和外面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想了很久,打算搬回学校去住。
她害怕遇到黎杰,而且陆蕾至今没有再把天天送回玫瑰湖,她知道陆蕾是什么意思,陆蕾不打算把天天还给她了。
黎晚低下头,长睫低垂,天花板上的灯光垂直照射下来,她的眼底是一圈浅浅的影子。
哀戚无声。
早在天天住院的时候她就做好了短时间内肯定要离开天天的准备,这一天,终于还是来到。
在法律上,她没有抚养权,就连探视权都得由许家施舍。
如果抢不走天天,她就永远处于被动地位。
至于抢……她拿什么跟许家抢?
她连黎杰这个地痞流氓都防不住。
黎晚一阵寒凉,四肢百骸间都是冷意,似有寒风贯彻全身。
黎晚恨黎杰,五年前用过的伎俩,五年后还在她身上用,而且她从黎杰说的那些话中得知,黎杰这次回来打算留在南城,不出去了。
黎晚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离开南城。
会所闪烁着迷离的光,招牌上都透着纸醉金迷。
黎晚坐车回学校。
今天周五,宿舍里只有邵晴在。
邵晴趴在床上翻看杂志,两条腿晃动着,快快乐乐。
听到开门声,她一愣,随即就看到脸色苍白的黎晚回来了。
“小晚?你怎么回宿舍了?你不是出去住了吗?”邵晴一脸担心,“你的手怎么了?怎么回事啊?”
“我没事,走路被人撞了,没事了,去过医院了。”黎晚撒了个谎搪塞过去,挤出一个笑容,“住外面没人照顾,想回宿舍让你照顾我。”
“那你别动,我先给你倒杯水啊。”
邵晴跳下床,穿好拖鞋,扶着黎晚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