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死心,一直打。
没有用,没有用,还是无人接听。
许深绝望了,他又给范中庭打电话!
这一次,接通了。
“许先生……”
“范医生!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范中庭还在现场,他在等许深。
他把事实一五一十地跟许深又说了一遍,他心理素质过硬,忍痛没有让自己影响到许深,只阐述事实。
许深听着听着,指甲狠狠嵌进真皮座椅上,极度的绝望和悲痛让他痛不欲生,地崩山摧,犹如巨石灭顶,世界癫狂。
“许总,您冷静,一定要冷静,我在现场等你过来。”
“范中庭!都是假的对不对?!你在骗我是不是?!”许深怒吼,像是狮子被迫发出最后一声震怒,“你骗我!你骗我有什么好处!”
“许总……您冷静啊!我没有骗您……都是事实。”范医生也很绝望,他的绝望不比许深少,因为他眼睁睁看着前面那辆车爆胎坠入山坡下引燃。
亲眼目睹,也是一种残忍。
他没想到早上在医院里的分别便是诀别,如果知道如此,他说什么都不会离开他们,说什么都不会让他们独自来美国。
如果他们迟一点点过去,就不会发生这一切。
悲凉的沉痛贯彻全身,许深无力地挂上电话,垂下手,泪水满面。
黎晚还没有原谅他……
他还想着去了美国他们重新开始,他可以像普通人一样重新追求她,重新挽回这一切。
可是,再没有机会了。
黎晚也再不会原谅他了。
他毕生都将带着这一份不原谅赎罪,为黎晚,为天天。
在玫瑰湖的那一段时间成为了他这一生最美好的时光,风月皆温柔,他吻她的时候,就连冰凉的雨水都变得温暖。
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
原上青草,陇上白霜。
车子拐过一个弯,许深脑中一片空白,突然吐出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