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们七嘴八舌的问着,有关心、有愤怒。
他们这里远离市区,家里有孩子、有老人,今天安家的门被人撬了,那么明天自家就可能进贼。
被偷点儿东西不算什么,就怕那些坏人再生出什么歹意。
想想二王的年代,农村或是城郊,总有灭门惨案的新闻爆出啊。
当然,民间的这些传闻有真有假,可百姓们却清楚一点,一旦被坏人攻破了自家的大门,那么自家人的安危就是人家说了算!
有几个男人,看到地上捆着的常铁柱,忍不住踢了几脚。
其中有眼尖的,还认出了常铁柱,“咦,这不是白天来咱们村儿的那个要饭的吗?”
“还真是,我妈心软,还给他拿了一个大白馒头哩。”
“麻蛋,什么要饭?他这是特么的侦查呢。白天看好了,晚上直接下手!”
“送派出所,赶紧送派出所。让人家公安好好查查,看看他身上有没有案底!”
“对对,都知道事前盯梢,肯定不是初犯。”
众人发现这一点,都有些气愤,更多的也是后怕。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
虽然自家没啥钱,可在那些穷急眼的恶徒眼中,也是一头可以宰杀的羔羊啊。
“对,送派出所!”
安妮发了话,几个男人冲上去,帮着安建国一起,把人提溜了起来。
常铁柱刚才只是被打蒙了,昏头昏脑间,被安建国绑住了。
待众人说什么“查查,看有没有案底”的时候,他更是彻底清醒过来。
案底?
他、他有案底啊。
而且还是杀人的重罪。
可常铁柱心里又有些不甘,当年的事,又不是他干的,他只是替人顶罪。
再一个,今天的事,他也是受了许雅萍的挑唆,否则他怎么知道安家老宅有宝贝,又怎么知道安家的小妮子是个黄花大闺女?
都是许雅萍告诉他的。
常铁柱不傻,他只是脱离人类社会太久,思想变得有些简单。
但,到了这个时候,他脑子变得格外清明。
他甚至想到了一种可能:许雅萍是故意的。
或许,根本就没有“严打”这回事儿,她故意拿来吓唬他,想把他吓走。
临走之前,再干一票大的,也是许雅萍提醒他的。
人家连打劫的对象都挑好了,就是安家。
否则,许雅萍干嘛特意跟他诉苦,说什么安家小崽子对她不好。
真当他什么都没有打听到?
他都听安家周围的邻居说了,安家那个老胖子对她很好,为了她,把自己的亲生儿女都赶了出去。
还有,安家要是真的磋磨她,她能过得像个养尊处优的城里人?
常铁柱被绳子勒得生疼,越想越觉得自己上当了。
当然,他或许也有种“我不好过,你也别想过”的想法。自己已经为许雅萍吃了十多年的苦,如今,又被抓住了,就算蹲大牢,他也要拉许雅萍垫背!
常铁柱陡然生出一种冲动,他要自首,他要把当年的事都说出来,他要许雅萍跟他一起伏法!
心里这么想,常铁柱还是不敢轻易认罪,被扭送到派出所,常铁柱第一个反应就是喊冤,说自己只是个要饭的,去安家,只是想要口吃的。
安妮却从常铁柱身上翻出了一条金链子,而这条金链子上,还刻着“安”字。
这下子,贼赃也有了,常铁柱不认罪都不行。
就在常铁柱犹豫着要不要把当年的事都扯出来的时候,许雅萍闻讯赶了来。
她非常愤怒,像个被侵犯了领地的母狮,一把扯住了常铁柱,“你个天杀的,居然敢入室抢劫,你是不是还想谋财害命?”
嘴里大声喊着,但在人不注意的时候,她还是偷偷凑到常铁柱耳边,飞快的说了一句,“安庆华之前叫常庆华,他是七七年六月十四号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