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跟周家果园毗邻的南侧山头,村委会的要价,足足比当年周瑶承包的时候,翻了一倍都不止。
这还是村民们比较“理智”,没有争抢,否则,承包费还会更高。
因为已经有谣传,说是有几个城里的大老板也看中了三家凹的“风水”,想在这里建果园。
人家那些人可是真正的有钱人,上百万的承包费,对于他们而言,真心不算什么。
只是,村委会表示,那些山头都是三家凹的集体共有财产,就算要承包出去,也更想照顾本村的村民。
当然了,这只是村委会对外的说辞,那些消息灵通的三姑六婆则有更加靠谱的猜测——
“听村委会的人瞎咧咧呢,人家城里的大老板有钱归有钱,可也不是冤大头。我听说,他们承包山头都有很多条件!”
“对对,他们更不愿意跟村委会签协议,保证承包的山头只做种植使用。万一他们种果树赔了钱,他们有可能改成其他的商业用途。”
“说的没错,就像隔壁的方家村,当初也是有大老板承包了山头、土地开发什么周末农场,结果后来项目不赚钱了,索性就把农场改成了游乐场,哎呀,好好的林子被糟蹋得不像样子,方家村的村长都被县里点名批评,最后被撸了官职哩!”
“所以说,什么城里的大老板,都是村委会弄来提高承包费的。信了他们的话,那才是傻子咧!”
三姑六婆、四叔五公齐聚村头的大槐树下,一个个仿佛诸葛亮般指点着江山。
而安家三口,却仿佛他们口中的傻子似的,真的走进了村委会,并且掏出大把的钱,承包了安家凹南面的山头。
掏钱的时候,安父的手都在哆嗦。
他心疼啊,他害怕啊,这可是他在外面打工十几年,几乎是用命换来的血汗钱啊。
原本这些钱他是留着给闺女招上门女婿用的,在县城买房、买车,安父早就打听好了,他的这五十多万,刚刚够。
结果呢,闺女要死要活的非要承包果园。
安父根本不信自己娇生惯养的傻闺女会做生意。
承包果园,那就是直接把钱往水里撒啊。
可他实在拗不过。
本该跟他一条战线的老伴也反过来劝他:“这些钱本就是给小妮存的,现在不过是提前用了。她也不是拿去胡闹,而是干正经事,那就都给她吧。”
安父忍不住嘀咕:“万一她把钱都赔了呢?”
到时候,他拿什么去招上门女婿?
他们老安家还怎么传宗接代?
周美娟却想得通透,“那就不招上门女婿!把小妮正常的嫁出去。”
安父急了:“那我们安家——”的根儿不就断了?
周美娟心里翻了个白眼,自家老伴又不是独苗苗,他嫡亲的侄子就有好几个,老安家的根儿断不了!
再说了,招了上门女婿就能传宗接代?
开什么玩笑,且不说自古以来愿意做上门女婿的都是些没能耐的窝囊废,就算真找个有本事的女婿,将来人家能耐了、翻过身来,要办的第一件事就是摆脱上门女婿的身份。
给孩子改姓都是小事,弄不好,还会舍弃了家里的黄脸婆。
周美娟可不想花钱养一头白眼狼。
所以,自始至终,周美娟都没打算招什么上门女婿。
另外,她还防着安家的那些侄子们。
三家凹虽然没有那些极度重男轻女、宁肯要侄子也不要亲闺女的傻缺,但也不是没有侄子继承老绝户财产的例子。
周美娟想得明白,他们家的钱,哪怕被亲闺女挥霍掉了,也绝不便宜了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