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却似被雷劈了,震得他身子都有些发颤,“你、你居然这么说?”
刘宏的心直往下坠,难道真如母亲所说,杨璀真的变心了?!
梅氏看到这一幕,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这孩子,怎么就说不听?
现在好了,弄到这步田地,可怎么收场啊!
为了个小妾和庶女就寻死腻活,还想用死来要挟长公主,他、他脑子里难道都是泔水吗?!
她都跟蠢儿子说了八百回,长公主变了,她变了!
儿子怎么就还不肯认清现实?
若儿子不来这一套,长公主定不会当众说出这般绝情的话。
儿子、以及整个侯府还能粉饰太平,继续狐假虎威,等风头过去了,再好好哄哄长公主。一切也就都有转机。
可如今长公主说了这样的话,任谁都知道,长公主真的不在乎刘宏了。
那以后刘宏和侯府又该如何在京城立足?!
“本宫说的话怎么了?”
安妮勾了勾唇,“是你在寻死腻活,本宫不过是顺着你的话来说罢了。行了,天色不早了,本宫也累了。你要跳,就赶紧跳。你若不跳,就直接从上面给我滚下来!”
听了安妮的话,刘宏的脸一阵青一阵白,难堪得无地自容。
这种被权贵奚落的经历,在他年少的时候,似乎也曾经有过。
但,自从他做了驸马,京中就再也没人敢当众取笑他。
那些人背地里或许会对他指指点点,但当着他的面,断不敢有任何轻慢。
因为曾经有人这般做过,结果却被长公主站在门外差点儿哭出血来。
没错,人家杨璀并没有仗势欺人,而是一脸小白花的站在外面大哭,谁劝也不听,就是嘤嘤嘤的哭。
她哭得肝肠寸断,哭得天地变色,哭得那个惹祸的纨绔磕头都磕出了血,却还是无济于事。
杨璀可以不要脸面,皇家却不能这般丢人。
听闻消息的康平帝大怒,直接惩戒了那个嘲讽刘宏吃软饭的勋贵子弟。
至于杨璀,咳咳,惹不起惹不起。
康平帝可不想杨璀跑到太庙去哭先帝。
经此一事,再也没人敢招惹杨璀。上至康平帝,下至权贵,也都明白了一个道理:刘宏是杨璀的心头肉,若是欺侮了他,杨璀什么丢人现眼、挑战三观的荒唐事都能做出来!
杨璀是公认的奇葩,再怎么荒唐,人家也不在乎。
可皇帝、朝臣乃至勋贵们却还要脸,所以——
被人捧了十多年,刘宏都忘了曾经的窘迫与无奈,他只记得自己是人人敬畏的驸马爷。
现在呢,“长公主”的话彻底唤醒了他久违的记忆。
家道中落的窘困,被人轻视的憋屈,遭遇强权时的退让……刘宏想到那些,心神就一阵大乱。
这时天色已晚,清凉的夜风吹过,让原就折腾出一身汗的刘宏,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如果是在平地上,自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他站在窄仄的假山上啊,本来就站不稳,再一打颤,刘宏竟脚下一滑,真的从假山上栽了下去。
“宏儿~”梅氏惊恐的大喊出声。
“啊——”
刘宏意识到不好,本能的发出一声惨叫,他的四肢更是拼命的在半空中挥舞。
但假山距离地面太近了,刘宏还没有怎么挣扎,他就噗通一声掉落进了水池里。
哐~
头磕在了池低的青石板上,鲜血在水里蔓延,而刘宏也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