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留就买下了那个学堂,天天在学堂里坐镇。
江清月私底下跟他说:“爹,你这样太惯着他了,别把他给惯坏了。”
江留说:“你小孩子时候我也这么惯,没见得把你惯坏了。我孙子我知道,不是个坏孩子,我就见不得他们以为纵儿没爹就好欺负了。”
江清月若有所思道:“不然咱买个大宅子,雇几个佣人,换换日子过,清贫的日子过腻了。”
江留说:“行,我闺女想咋过就咋过。”
不出三天,他们家搬进了扬州城最大的宅子,家里十几个仆人伺候。
除此之外,江清月盘下一个布庄,江留买了个酒庄。
江纵成为扬州城的阔少,进出自家的学堂时,那些学子的父母都对他态度大转,毕恭毕敬,谁也不敢大声。
江纵心想:原来……这日子真的是他娘想咋过就咋过。
江清月带他参观布庄的时候,江纵情不自禁的说:“娘,爷爷对你真好。”
“娘也可以对你好。”江清月摸摸他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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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些人到他家闹事之后,江纵再也没有翘课,哪怕夫子说的他都已经倒背如流。
不想让他娘他祖父为难。
在十三岁那年,江纵从考场出来,被监考官引见了一个男人。
这个人穿着很华贵,纵使江纵见过很多世面,见过很多人,还是能感觉到他的地位尊贵。
就连监考官是跪过他之后再告退的。
他目光深深的看着江纵:“字字闲云野鹤之志,怎么想要考取功名?”
江纵立刻意识到他看过了自己半个时辰前乡试的文章。
那他一定是省里的官员了。
这些官员阅卷这么迅速的吗?效率如此之高?
江纵说:“有人建功立业保家卫国,才有更多人能够做闲云野鹤。”
男子深深看江纵一眼,江纵从他眼里看出了欣赏与满意。
“文章写的不错,却有点跑题,”男子清咳一声,“不过,问题不大。”
跑题了还问题不大?这是最大的问题了。
江纵突然意识到,他这不会是叫自己贿赂的意思吗?
这乡试这么阴暗?
瞧他这一身行头就值不少钱,给得少他看不上,多给又没那么多钱。
思来想去的,江纵脸涨得通红,“不过便不过吧,大不了明年再来。”
他笑笑,拍了拍江纵的肩膀。
“好好准备下一次的会试,别跑题了,下回朕可不捞你了。”
江纵目瞪口呆的目送他远去。
会试?乡试过了才能参与会试!
江纵似乎从这个陌生人身上感受到了莫名的熟悉,可明明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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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乡试的中举名单里多了一个名额,江纵意识到多的那个特例是他。
看母亲那么高兴,江纵不敢告诉她似乎有人给他开了后门。
如果母亲知道了,没准会唠叨他许久,跟他讲做人要脚踏实地的大道理。
他深知下一次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继续埋首苦读。
两年后他成功过了会试。
殿试之前的那些天,江纵发现母亲有些恍恍惚惚,魂不守舍,常常看他良久,欲言又止的。
江纵以为她是紧张自己的殿试,宽慰道:“娘,你别担心,你不是一直以来告诉我,考的好或不好都不要紧的?”
江清月问了他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爹很有权势,你会离开娘和爷爷,去你爹那里吗?”
江纵很诧异的反问:“我爹不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