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月拍拍他的肩膀:“行了,你又不是个情有独钟的人,没必要做出伤春悲秋的样子,很没意思的。你要是不喜欢柳方倩老刺你,你就同她说实话试试,只有说开了才能打开心结。至于那个避子药,不要用了,没什么好忌惮的。”
江纵小声嘀咕:“早就没在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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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纵考虑了几天,与柳方倩坐下来谈谈,把那件事托盘而出。
柳方倩听他说完,很平静:“说实话,当时挺看不起你的,她肯背,你也居然真的让她背了这个黑锅。”
江纵“嗯”了声:“我也瞧不起自己。”
“彼此彼此,”柳方倩苦笑,“我不也一样,明明痛恨你,却不能说出来。”
江纵倒了杯酒,推到她面前。
“对不住。”
柳方倩干了这杯酒,对他说:“我不是个好人,你也不必有太多愧疚。我想着,让你失去姜茉,也算是对你的报复。”
江纵自己也饮了一杯。
“谢谢,有被报复到。”
柳方倩拿过酒壶,倒满两个酒杯。
“嫁给你之前,我以为,唯有你与我相配。”
江纵笑:“是吗?”
很巧,当初他阅遍世家女子,也只在看到柳方倩时侧了目。
柳方倩道:“可你配不上我。”
“嗯。”江纵重复她的话,“我配不上你。”
柳方倩看他一杯又一杯喝着闷酒,眼看着酒多,按住了他的手腕。
“当年你尚未成为太子之时,是多耀眼的一个人,哪家长辈教育后辈时不拿你说事,说你年少有为,勤奋孝顺又吃得起苦。”
“嗯。”
“可原来你也不过是个凡人。”
“嗯。”
他还要喝酒,柳方倩夺过了他的杯子:“但你是太子,明白吗,你不能一蹶不振。”
江纵道:“我没有一蹶不振,我每天都在认真做事,也在努力缓和你我的关系。”
当初姜茉执意要背下这个锅,去意已决,他便派人将她送出宫去安顿。
她却要回她娘的故乡,那是两百里开外的地方。
此一去,便再没有见过。
起初的几天他也有不振作过,但很快他的状态就回来了,偶尔还是会想起那个爱哭爱吃醋的姑娘,有一点心烦意乱,却不至于太难受。
柳方倩平和道:“我们和好了,你可以少一个努力的方向了。”
江纵一愣:“这么草率的吗?”
“不然?”
柳方倩对他说:“后来皇帝立你为太子,我听见人背后议论说难怪你十三岁能过乡试,你是皇子,哪里有你不能过的科举?我还与那人大吵一架,骂他是酸葡萄。”
江纵更加羞愧难当。
那次乡试,的确是父皇来捞了他,否则他至少还得再考一次。
“我看过你的文章,认为殿试二甲当之无愧,”柳方倩继续道,“你忌惮我,我失望却也理解。我是柳家的女儿,享受了柳家的荣耀,也受得起你的忌惮,更当得起这个太子妃。”
江纵的酒杯被她拿到了一边去,他只能操起酒壶,在她面前扬了扬。
“敬你,我的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