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也会轻功,只不过稍逊些,紧随其后从墙上跃了下来,溅起一些尘土。
商枝从窗户缝里用一只眼看了看,唇间动了动,一枚极其细巧的银针便飞了出去,犹如一道浅浅的银光,一下没入那正在熬汤的膳房师傅脖颈里。
“你舌下一直含着根针?”长乐真是不太懂江湖人了,在她粗浅的认识里,这样做很危险。
商枝看她完全是怜悯的表情,仿佛在说,你们王宫贵族可真是少见多怪。
“习惯了,每天出门前都会在舌底含一根,以备不时之需。”她不紧不慢地说,大摇大摆上前推开膳房的门。
那中了银针的师傅已然倒在了炉灶前,看上去就像正在偷懒打盹一般。
“我要看看,熬的什么好东西?”商枝自言自语,揭开瓦罐的盖子,“哇!这么滋补!”
长乐闻了闻:“果然都是好东西,只是什么人要喝这样滋补的汤,这也太奢侈了!”
连昔日的一国公主都觉得奢侈,这并不特别起眼的瓦罐里究竟放了什么?
“几百年的野山参和几百年的蚌珠,我就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吃的?想想味道还不如一只普通的烧鸡。”商枝表示不能容忍这些钱多人傻的行径。
“这恐怕是国主姜定权要喝的,难道他身有重症?”长乐这样揣测。
商枝接话:“这国主体格好着呢!纯粹就是钱多烧的,这汤怕是时常在喝的,这位老兄也不怕补过头。”
她的眉眼一飞,那趴在灶前的人实在是有些碍眼,于是干脆一把将他推翻在地,拍了拍手:“这样视线好多了。”却在不经意间看到地面上多了一个小小的黄色纸包。
“好像是从他袖笼里掉出来的。”长乐也注意到了。
商枝走前几步,将纸包捡起:“凭我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初步判断,这一定不是什么能上得了台面的东西。”
长乐附和着:“嗯,还是我们小蜘蛛见多识广。”
得了赞美,商枝更是喜气洋洋了,打开叠得方方正正的纸包一看一嗅,“软骨散!”她着实惊讶了。
“什么?”长乐不太清楚这究竟是作何用途,试着问道:“是毒药?”
商枝摇摇头,“不是毒药,但危害远远比毒药要大。”
“怎么说?”
“软骨散发挥效力需要很长时间,且是在不知不觉中,这药加在参汤里功效会更强,服用之人短期内觉得神清气爽,各般都是好,殊不知这都是在预支甚至透支未来的身体,久而久之,这个人会变成废人,一个无骨之人,也就是说,他的骨头会逐渐变得像棉花一样软,但这个东西狠就狠在它不会要人的性命,只会让人生不如死,连死都不能。”商枝细细说着。
长乐想了想:“若是姜定权变成这样,谁是收益最大的人?”
“这我不知道,我只懂药,不懂这些权谋算计。”她看了看长乐,恢复了漫不经心的语调,“我要四处看看有什么好吃的了,长乐姐,麻烦你帮我看着外面,要是有人来,替我挡一挡。”
长乐没心思吃东西,很乐意为她放风,她坐在门槛上忍不住去思考,姜红妆本就大权在握,自是没有必要多此一举残害自己的长兄,除了她,还有谁的嫌疑最大呢?
她想起一个人来,余寒国唯一的异姓王,也就是瑞王皇甫奇松,与姜红妆势均力敌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