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幼被父母护着,又很少见到那些光明之下的黑暗,平时都是一副天真活泼不知世事的样子,叫人见了心(情qíng)都要好上几分。
但这时出现在顾青未面前的梁诗诗,却整个人都被一种(阴yīn)郁给笼罩,仿佛置(身shēn)于挥之不去的(阴yīn)云之中一般。
见到顾青未,梁诗诗蔫蔫地抬起头,道:“欢颜姐姐。”
话才落地,她就已经先红了眼眶。
顾青未见状忙拉了梁诗诗的手带着她往里走,抽空还向屋里服侍的秋岚画屏使了个眼色,秋岚和画屏连忙将房里的丫鬟都领了下去,又返(身shēn)将房门关上。
而这时,梁诗诗已经开始往下掉眼泪了。
一颗颗眼泪自脸颊上滑下,留下一道红痕。
梁诗诗抽出帕子想要拭泪,但她的帕子被她紧紧揪了一路,早已经皱巴巴的不能用了,她脸上的委屈之色更甚,眼泪一时之间也流得更急。
这可怜巴巴的小模样,饶是顾青未这时正猜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想笑。
好不容易将那笑意压下去,顾青未将自己的帕子塞进梁诗诗手里,“赶紧擦擦吧。”
梁诗诗这才吸了吸鼻子,然后捏了帕子将脸上的眼泪擦干净。
见她终于不哭了,顾青未便也扬声唤了人备了(热rè)水。
待梁诗诗重新净了脸,两人重新往罗汉(床chuáng)上坐了,顾青未将一盏(热rè)茶推到梁诗诗跟前,“喏,先喝口茶,把心里想说的话好好捊一捊,待想清楚要如何说了再与我说。”
哭够了的梁诗诗很是乖巧地点了点头,两手捧着那茶盏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待心里手上都温暖了,这才深吸一口气,与顾青未讲起她为何会这般失态。
还是因为于悠然的事,但也不仅是因为于悠然的事。
于悠然在安国公府遭了算计,不仅失了清白,还会在下个月就嫁到安国公府去。
梁诗诗和宋氏一起去看过于悠然之后,心里就一直堵得有些难受。
她知道,在这件事里她没有做错什么。
理智上她当然很肯定这一点,但在看到于悠然那苍白的面色与强颜欢笑的神(情qíng)之后,梁诗诗便总忍不住想,安国公夫人想算计的是她,若是那(日rì)她没与母亲一起去安国公府赴宴,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于悠然也就不会遭遇这样的事?
这个念头一旦在心里扎根,就迅速生根发芽,任梁诗诗如何想拔除都不能。
她以为,以后的很长时间,她也许都要沉浸在这样的愧疚之中。
但,叫她没想到的是,这样的想法只不过维持了短短几(日rì)而已。
并不是梁诗诗终于说服了自己不关她的事,而是因为她发现了另外一些她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事。
红玉被抓回来了。
东阳伯本来就脾气爆烈,又是个极为护短的,那(日rì)梁诗诗随着宋氏一起回了东阳伯府,宋氏将安国公府里发生的事往东阳伯那里一说,东阳伯气得暴跳如雷。
红玉(身shēn)为伯府的丫鬟,却居然敢吃里扒外,帮着外人来算计自己主子,还差一点就害得梁诗诗进了圈(套tào)!
东阳伯本就是个疼女儿的,知道这些之后,没让宋氏插手,就开始着手处理起这件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