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成亲这么几年,就算两人做那夫妻之间最亲密的事时都不曾脸红过的冯氏,这时只觉得面上像是有火在烧一般,烫得让她直想拿了冰块敷上一敷。
她有心将自己的手抽回来,但见着秦朗那副若无其事,似乎完全没发现有什么不妥的样子,又觉得自己要是真的抽回手,倒越发显得她心中有鬼了。
于是便也就这样任秦朗握着。
一时之间,这屋里倒是安静了下来。
冯氏的一颗心,就在这样的安静之中越跳越快,直到后来她决意要问个清楚明白,这才抿了抿唇,又一咬牙,“夫君是知道先前发生的事了?”
秦朗闻言又挑了挑眉,眼里闪过几许笑意。
“先前发生何事了?”他道。
冯氏一窒。
她所指的,当然是她被顾青未派去人接往定国公府时,住在偏院里的那位姨娘,突然冲了出来抱着她的腿求她不要抛弃自己的事。
水伊人被秦朗纳到身边这么久,这还是冯氏第一次发怒。
顾忌着腹中的孩子,冯氏当时也没亲自拿了脚将她踹开,只使着府里的丫鬟婆子将人给拉开,又狠狠打了几板子才算罢休。
顾青未特意着人来接她去定国公府,那是顾青未念着她这个表嫂。
可是,水伊人只不过是个妾而已,她凭什么以为她能有资格往定国公府去?
冯氏原本还以为水伊人是个聪明安分的,却不想,原来也只是个看不清楚自己身份的。
对这样的人,她又哪里会纵着?
一直到现在,冯氏也并不认为自己哪里做错了。
若是秦朗今天的异常是因为这件事,想先假意对她好,再寻了机会替水伊人出头,她绝不会认错的!
冯氏这样坚定地想着。
不过……
她仔细想了想,秦朗虽然纳了水伊人,但自从她入了京之后,似乎也没见秦朗什么时候格外的待水伊人好过,也从来不见他有什么要宠妾灭妻的趋势……
怀着身孕的女子,本就不如平常那般清醒,冯氏想了好半晌,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既然这样,与其等着秦朗开口问,倒不如她自己先提前坦白了好。
所以,冯氏道:“夫君,前两日欢颜着了人接妾身去定国公府,水姨娘想要跟着,却被妾身让人拉开了……”
没容冯氏将话说完,秦朗便抬手阻止,“夫人,这后宅之事本就是该由你说了算的,既然如此,管教妾室这种事,你自然无需与我说。”
冯氏听得便是一怔。
不是因为这件事?
那,秦朗的反常又是所为何事?
冯氏百思不得其解,只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揣测之中,神色也因为心中所想而不住变幻,自然也就顾不上注意秦朗的神色了。
而秦朗,他这般近距离打量着他的夫人,同时因为从她脸上读到的那些东西而双唇越扬越高。
冯氏平时是个极温婉又有些清冷的人,她的性子极为沉静,就算有些什么想法,多半也是藏在心里,轻易不会拿出来与人分享。
所以,成亲这么几年,秦朗第一次觉得,原来他的夫人是如此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