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
“不客气。”
“张总太客气了。”
“张总工作太忙。”
“忙些好,忙些挣大钱。”
许多人七嘴八舌,为张鹏飞找着理由,同时笑容满面仰视着面前的暴发户。
对方分明是慢待,可许多人竟然还是这种做派,楚天齐脑海立刻闪出一句话: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在别人奉迎对方的时候,楚天齐注意着那个满脸奸笑的男人。面前的张鹏飞,印堂发亮,满面春风,大背头梳的一丝不苟,身上衣服笔挺鲜亮。尤其腕上、脖子上的大金链闪闪发亮,手上大金镏镶的蓝宝石格外抢眼。
尤成功早已站起身形,此时冲着张鹏飞一笑:“张总,这位是成康市委常委、政法委……”
“嘀嘀”,一阵汽车鸣笛声传来。
“诸位失陪,我得出去迎接一下。”张鹏飞说着,快步走出屋子。
被对方甩在一旁,尤成功脸上肌肉动了动,向着刚刚起身的政法委书记点点头,说了句“我也出去”,便跑出了屋子。
一时之间,屋子里气氛尴尬之极,但尴尬的原因却不尽相同。
很快,一阵说话声传来,薛涛、张鹏飞并排走进屋子,王永新、蔡勇则紧随其后,后面还有跟屁虫尤成功。
难得一见啊,书记、市长出席同一企业活动,恐怕在成康的历史上也少有吧,但眼前却是活生生的案例。
一众官员看到书记、市长进来,纷纷起身称呼着,楚天齐也跟着站了起来,官场上可是最讲究长幼尊卑的。
“都来啦。”薛涛招呼一声,径直奔正面位置而去,来在座位近前,又转头打着招呼:“张总,来来,坐。”
“你请。”张鹏飞说着,几乎和薛涛一同坐到了座位上。
王永新、蔡勇紧随其后,坐在了薛、张二人身侧。
“张总果然好魄力,短短数日,便启动了两大项目复工,真是……”薛涛满面笑容,说着赞赏之词。
屋子里形成了奇异一景,也是尴尬之景,四人坐着,二十多人站在四周。
楚天齐暗哼一声,移动脚步,走出了屋子。来在屋外,他长嘘一口气,向前方空地走去,来到挖掘机形成的影荫处,停了下来。
不多时,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天齐。”
转头看去,伴着一缕香风,江霞已经站在身侧。楚天齐“嗤笑”道:“媚骨。”
“可耻。”江霞也回了两字,“早知这样,我就不来了。”
“谁会想到啊。”沉默了一会,楚天齐又说:“媚权是官场人的通病,但任何事都要有一个度,套用一句不恰当的比喻‘盗亦有道’啊,难道诸多仁兄连‘盗匪’的操守都不如?”
“哼,有些人满嘴仁义道德,每每讲话必大义凛然,其实一肚子都是……”停了一下,江霞又道,“古时有一人自诩‘正人君子’,信众也奉其‘先贤圣人’,可为了陷害同僚,竟然对一烟花女子施以酷刑,让该女子承认与其对头有苟且之事。虽然历经两月折磨,可该女子却言‘我本贱命,死不足惜,但我不能污陷朝廷命官’。因此人们得出结论,妓*女的节操都要高出……”
“仪式开始了,江部长、楚市长,快过来。”尤成功的话传来,打断了江霞的话。
“哼,某些人节操不如妓*女。”江霞仍然低声补充了刚才要表达的意思。
听着对方的话,楚天齐没觉出一丝粗俗,反而大赞对方的真性情,也低声道:“高,一针见血。”
“咯咯咯……”
“哈哈哈……”
楚、江二人大笑着,走向远处那个一脸懵样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