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几个下属立刻把笑容换成了哭脸,并心中忐忑着,希望别被“薛毛驴”找到头上。
王永新连续环视现场两圈后,脸上由阴转晴,语气也和风细雨:“薛局长,就这些,二十多天下来,上百号人跑了成千上百次,就这么个结果?”
看着对方的表情,听着对方的话语,薛万利脑中*出现两个短语:笑面虎、笑里藏刀。他硬着头皮道:“市长,从三个案子发生的时间以及针对的对象看,有很大的联系,而且案发具体时间点也很有选择,显然是经过了长时间预谋,做出了众多反侦查部署。比如:时间全部选择在夜里,地点也相对偏僻,这为逃跑创造了便利;虽然幸福小区位于城区范围,但时间却是在后半夜,正是夜静人稀的时间,也方便逃跑。再比如:行凶者装束都是黑色头套或是戴沿帽、大口罩,根本看不清容貌;车辆也没有牌照,而且前两起案子还躲开了监控范围,最后一起案子也是尽可能短距离驶出监控区域。还有……”
王永新摆了摆手:“薛局长,不用举例子了,你无非就是想表达‘对手很狡猾’,对不对?”
确实如此。薛万利回了一个“对”字。
“我听说过一句话,‘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你觉得呢?你又该如何践行这句话呢?”王永新皮笑肉不笑。
这就很不好回答了,但薛万利却又不能沉默不语,只得“嗯”了一声,然后又说:“我将组织最强警力,‘白加黑’、‘五加二’,全力以赴破案。”
“别说含糊话。”王永新追问着,“给个时间吧?”
“争取,争取十、十一、十二……”薛万利一边支吾着,一边眼睛向市长身旁瞄着。
王永新沉声道:“薛万利,怎么回事?什么时候能破案,来个痛快话,你要是明年年底才能破,也可以讲出来,老这么支支吾吾干什么?你总不能让我向你保证吧?或者你是想请别的领导替你担保?这可能吗?”
大家都听出来了,市长这是话里有话,也都把目光投到了王永新身旁。
薛万利依旧磨磨叽叽:“市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
彭少根接了话:“薛局长,吞吞吐吐干什么?来个痛快话。你究竟什么时候能破案,还是有什么困难或难言之隐?要是就这么磨叽的话,可别怪领导没给你机会。”
这个提示就很直接了,是在告诉薛万利:你要是没有个令王永新满意的答复,或是没有特殊的情有可原理由,王永新就要给你下刀了。潜台词就是: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也不好给你说话。
在场众人都听明白了,薛万利焉能不知?刚才他还在辨识着王永新的真正目的,现在经彭少根一挑明,他不由得额头出现了汗珠。他知道,彭市长在保自己,若是自己没有合理的解释,王永新怕是不会饶过自己了。事已至此,保全自己才是最当紧的,于是他心一横,说出了几欲出口,但又一直忍着没说的话:“市长,案子迟迟没破,公安固然有一定责任,不过我觉得,城建局才是最大责任人。”
“刷”,众人目光全都投到薛万利身上,神情各异:城建责任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