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只得站出来,避重就轻说道:“我在此等吴大夫。”
这里话音刚落,忽就见吴隐中急步从外而来,见了余氏也来不及道安,便与琉璃说道:“九姑娘急着找在下?”琉璃不妨他这么问,支吾着便道:“我不过怕四叔伤神过度,让你来给几颗安神药他服下罢了。”
吴隐中道:“这个容易!”说着打开药箱,从一堆药丸之中拿出两颗来,递给琉璃身后的春香:“拿温水化开,让四老爷服下。”等春香领着药下去了,他才又朝余氏拱手道:“大夫人恕罪,小的方才去察看四夫人与五姑娘伤势来迟,并非有意懈怠。”
余氏见得他如此说,便只好顺势道:“无妨,我也只是听说这里出了事,过来瞧瞧。”言毕看一眼何修原,又心不甘情不愿问吴隐中道:“四夫人和五姑娘,伤势如何?”
吴隐中叹道:“四夫人伤势倒是无碍,五姑娘却——这么说吧,性命无碍,只是受伤甚重,怕是赶不上在半个月后大婚之期前痊愈了。”
余氏目内闪过丝嫌恶,接过冯姨娘奉来的茶,仍是顾着面子冲何修原道:“也是你的亲闺女,如何下得了这手?这奉安伯府也是荫封之家,并不好惹,你这把他们未过门的夫人打得下不了地,人家指不定还以为咱们有意如此。”
说到底即便奉安伯府怪罪,也不关她长房丁点事,余氏说着这话,面色也就淡淡地。
何修原仍是不服气,“抿翠肚里怀的也我的亲骨肉,她杀了我的孩子,我为什么连打她也打不得!”
余氏被他一堵,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吴隐中忽然上前,说道:“四老爷息怒,有件事小的务必要澄清一下。其实即使今日翠姨娘不与五姑娘闹这场架,她肚里的孩子最终也保不住。”
屋里人听得这句,不由得都望了过来,何修原绷着脸道:“此话怎讲?”
吴隐中放下药箱,从里头一方小白布内取出两根发黑的针来,说道:“方才我替姨娘尸检之时,发现其血液之中隐含了剧毒,虽然此毒剂量暂时不致让母体毙命,但腹中胎儿却吸收日久,早已经呈将死之状。少则三日,多则十日,这胎儿就将滑出母体。所以说五姑娘今日只是恰好做了诱因,而非元凶。”
余氏手里杯子掉到地上。何修原蓦地睁大了双眼,惊道:“你再说一遍!”
吴隐中道:“小的说,姨娘与腹中胎儿早已经身含慢性剧毒,最后并不会顺利生产。”
何修原像是石化了一样定在当场。
琉璃也惊得说不出话来!抿翠早就身中了剧毒么?难怪自打她怀孕时起便几次见红,日日需得躺在床上,可是这事是谁干的,难道会是聂氏?琉璃下意识想到聂氏头上,早些时候见她那般镇定便已觉得有疑,敢情是早有了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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