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海棠热泪盈眶,当即垂头捻起了衣角。
琉璃笑了下,拍了拍她手背。“你们三个都是跟着我吃过苦的,我一个也不会亏待你们。但是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现在帮我去送封信到裕亲王府给小戚妃。然后我床头有个小包袱,里面是部分地契房产还有银票,你都帮我拿过去给她。”
她原本想过给陆沐阳,可是聂珏早就公然与陆诏祈允灏厮混在一起,这次指不定还有他的任务,如果陆诏兵败,陈国公府肯定免不了面临危机,那时候陆沐阳虽为皇亲可以免罪,与聂珏感情深厚的她只怕也抽不出身为她奔走。
裕亲王是朝中辈份最大的皇亲,而且是圣上的嫡亲弟弟,一直在太子与陆诏之间左右周旋,两方也没得罪,所以夺嫡的风波肯定影响不到他们身上。小戚妃甚有义气,这件事委托给她,再稳当不过。
送走了海棠,黄嬷嬷她们也都收拾好了。虞嬷嬷把小嘟噜抱过来给她看,小家伙看见母亲便笑得两眼眯成了缝,浑然不知即将要与母亲分别。
琉璃亲了他小脸蛋好几遍,又亲亲他的手心,抹去脸上泪水,让虞嬷嬷抱着他下去,自己掀帘进了房。
一直到蕊儿抱着小嘟噜含泪在帘外叩拜她也没出来。
没有做过母亲不知骨肉相连的亲近与分离的痛苦,小嘟噜是这个世上与她血脉最近的那个人,是她十月怀胎经历过撕心裂肺的阵痛后生下的她的孩子,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与她如此紧密相连,母子间的感情,是丈夫也给不了妻子的爱和痛。
琉璃在房里独处到深夜,然后随便吃了几口饭,屋里没有小嘟噜的声音,祈允灏又没回来,愈发显得冷清。
时间越接近约定的时刻越发难熬,到了翌日晌午,范云前来回话,吴忠也来就祈允靖下过决策的两回事来问了问,好歹转移了注意力,捱到黄昏,祈允灏终于风尘仆仆回来了。
这一夜一日不知道他做了多少事,整个银甲上布满了厚厚的尘土,就连眉毛也沾了黄土而变成棕黄色。琉璃赶忙让铃兰备热水让他沐浴,自己拿着衣裳在旁亲自侍侯,知道他时间紧急,便一面把小嘟噜送走的事说了。
祈允灏握住她的手,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这种骨肉分离的痛楚他是知道的,但是眼下让小嘟噜离开王府对他来说才是最安全,他对他的感情不亚于琉璃对他,只是他怕琉璃接受不了这样的安排所以一直忍着没说,眼下她这么做了,除了心疼她的坚韧,便是对她的愧疚。
“放心,我就是拼死也要让你们母子团聚!”他在她手背上吻了口。
琉璃抽身打他的肩:“胡说什么?你怎么会死?”说着箍紧他的脖子:“就是死也要等到我七老八十以后,我咬不动了,听不见了,看不清了,而那时候小嘟噜和他许多弟妹都成年了,又都各自开枝散叶,使咱们儿孙满堂了,那时候才准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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